已经来了昌岱,薛双霜也是要留两天的,和爷爷打了声招呼,她便欢欢喜喜地寻徐千羽一起去了遗鹿山。
遗鹿一名取自仙鹿遗留之地,山顶的昌岱庙更是一个着名景点。传说是月老升仙前的住所,因此善男信女们常来此处求姻缘。
求神拜佛一事,信者愿为之奔走,不信者便是当做热闹一笑置之。
薛双霜其实是不信这些的,甚至还为当地人过分夸大的宣传而感到失笑,直到她真的来到了庙前。
此时正值冬春交际,他们又是在上午来的,山中寒气仍未退,山顶更是云雾缭绕。远看只觉得如水墨画般缥缈,如今近看了,在云层掩映中喷薄而出的晨光中,青瓦红墙,反而是给人一种近乎神圣的震撼的美。
庄严肃穆的昌岱庙耸入虚无的云霄之间,庙前的梧桐树枝桠光秃,在庙前的空地里绵延铺展开,盘错纠结。
倒真是像人世间的姻缘——爱与不爱,索取与给予,纠缠难辨。
“二位施主,可是要求姻缘?”
不知何时,树下已经站着一个老僧,在这样的寒风中,他仍然只着一身泛白布衣,笑容和蔼。
“我们就是来看看……”下意识的回答,在瞟到一旁皱着眉的徐千羽时陡然改了口,“这位师父,请问如何求姻缘呢?”
来的路上,徐千羽也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不安的小动物,急切地依偎在她身边。而来到这座寺庙后,他整个人似乎变得更加焦虑,总是面露防备地看向周围——看来最好能做点什么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求姻缘这个事就挺适合。
听了薛双霜的问句,那老僧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
“施主请恕罪,您的姻缘不可求。”
“不可求?”她掏钱掏一半,直接被这句话给整蒙了。
这是什么意思?求姻缘难道还得分人?
“施主,姻缘天定,求姻缘本就算得上是以诚心换改命,但若是姻缘过于强横,即便是求取,也再无其他出路。”
老僧语气温和,眼神也不过是在他们二人身上绕转一圈,便又阖上了眼。
徐千羽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从见到这座庙宇开始,他潜意识里就在排斥这里,好似是对危险本能的抗拒。
可他从未来过此处。
而且求姻缘一事,本就和昌岱特产糖果一般是营销手段,又何来“不可求”一说?
就连老僧所说的“姻缘天定”,在他看来也是前后矛盾。若是如他所说,那么人们怎知,自己得到的姻缘,到底是命中注定,还是心诚则灵。
似是看出徐千羽的想法,老僧只是平静道:“这位施主,天定姻缘大多顺遂安稳,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强求来的姻缘,必然是一波叁折,难得善终。”
这句话意有所指,徐千羽抿紧了唇,发现薛双霜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心上的焦躁更甚。
“人们常说,爱能感动上天。既然真的能求来姻缘,那就说明这份爱的深刻,这样一来,就不该叫一波叁折,得叫好事多磨。”
她一开口,便将他心上全部的杂乱都抚平,就连老僧也忍不住展颜道:“施主能这样想,一切便都值得。”
一直围绕在遗鹿山的云雾陡然散开,春日的阳光带着柔和的温度,涌向这座庙宇。那棵仍未迎来春天的梧桐,也好似披上了一层金纱。
如梦似幻。
“虽然没法求姻缘,但是我知道,我将来肯定会和你在一起的。”
光芒从她的身后倾洒而来,有些刺眼,可徐千羽仍然舍不得移开眼睛。
是的,那会是属于他们的未来。
从昌岱回去没多久,他们就正式进入了初二下学期。学习的任务越来越重,即便是徐千羽,也会为即将到来的预录考试而感到忧心。
冯玲和萧洛川依旧会旁敲侧击询问他们的关系,然而他们总是相视一笑,什么也不说,让这两个爱八卦的孩子愁白了头。
他们是同桌,是朋友,也会是恋人。
时间在按部就班的往前走,行至4月,学校里却突然闹出了一件大事。
初叁学部的唐时芜,被同班同学指控校园霸凌。
连电视台都出动了,让其他年级的学生想不注意都难。而徐千羽和薛双霜更是没法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两个算是目击证人。
只不过,目击的是唐时芜被霸凌。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周五,学校里空荡荡的。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虽然周五没有晚自习,但是他们二人依旧习惯先留在教室复习一会才回去。
走到初叁学部的附近时,却听见了争吵声。
停了一会,他们确定声音是从四楼或者五楼传来。
可此时初叁学部大楼的铁门已经锁上,就连与初二学部连通的走廊也关上了,即便是他们想要靠近,也无路可走。
“唐时芜!”
尖锐的女声传来,虽然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