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坤整整衣领,他的全名叫夏坤斯宾塞十七世,身边的金发男人脸上荡漾着得意的笑容,全名韩尼阿兹罗尼亲爵,应该是阿兹罗尼吧,现在的这些有钱人名字太复杂,夏坤记不清,他才刚接受自己夏坤斯宾塞这个名字。
两人站在韩尼家的车库前,铁黑色大门缓缓开启,当两扇门向外开到夹角呈45°,内部的墙壁和地面一同亮起温和的白光,夏坤看到里面停满各式各样的悬浮车,不过并没有多少感触,他家里也有。
倒是有那么几台外形分外惹眼,韩尼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亲热地说:“你不是嫌我的飞行器太矮坐着不舒服吗,我买了两台新的,去年是新的,今年都旧了,不过这个尺寸可以在里面走两步了。”
夏坤不舒服地别过头,随着韩尼的力道往车库中走去,来到那两台新的飞行器前。这几台飞行器明显比周围的悬浮车大很多,没门没窗连道缝都没有。
最左边一台黑灰色、呈三角流线型,比两人的个头矮一些,是旧的飞行器,还有两台都是不规则的椭圆形,尾部压扁缩小,比他们高出一个头,而且只有这两台是浮着的,车的底部离地面有十公分距离,这让夏坤感到很神奇。
韩尼笑着凑到他耳边道,“知道这玩意儿多贵吗?”
他比出四根手指头嘚瑟地说,“我为了买它俩当掉了三十几台车,它的内部动力系统是星石做的,质量轻飞得快,启动加速度的上线你无法想象。当然在市区不需要这种加速度,太危险,不过这是能进太空的。”
夏坤跟着韩尼坐上飞行器,绑上安全带,出发去地面找乐子——韩尼是这么说,还故意用轻浮的口吻。据韩尼说以前他们常一起去地面找乐子。
夏坤调出显示着外界图像的全息屏,把纷杂的参数划掉,剩下天国灿烂壮观的面貌。车辆架势的轨道像一条长蛇般蜿蜒向一望无际的远空,一艘艘悬浮车像光子般迅速超过他们圆钝的飞行器,留下一道道彩色的残影。
这样的轨道纵横交错,往上、往下一层层地分布,如同蜘蛛网般遍布视线所及的天空,轨道上的悬浮车就像无数穿梭的飞星。
有些轨道上只有单条木梭状的列车,很长很长,比他那个时代的任何一条地铁都长。这是这个时代的公共交通设施。
而这样朱罗密布的“蛛网”之间,耸立着巍峨壮丽的超现代巨型建筑,支撑这些建筑的是一根根埋没在云层中的“定海神针”,以此为支柱建造的城市是分层的。一根神针所延展的建筑能够住上百人,两根神针就能撑住好几层巨大的广场。
这一切都被明艳的太阳照射得熠熠生辉,这是一座金黄的空中“森林”,面积有大半个地球这么大。从宇宙中看,这些耸立的巨柱和柱子上开出的未来建筑让地球像是一个表面插满了钉子的怪物。
这就是人类的居住地——天国。
夏坤在生前是个实习的大四学生,拿着不到最低收入线的工资,干着996的秃头活。
不出两个月,他这个普通家庭出身、考上个二本、没谈过恋爱、没靠山没人脉的小基佬就彻底认清了校园乌托邦和真实社会之间巨大的鸿沟。
原本的人生规划破碎,实习结束,他陷入迷茫,感到生活无味,原本五彩缤纷校园生活褪色暗淡,一个平庸的失败者的前景在向他招手。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想死。
夏坤甚至不记得自己前生是怎么死的,也许没死,直接就穿越到了这个未来世界,灵魂附身在一个名字不同、长相不同、年龄不同的男人身上。
这男人有着一张中西混血的俊美脸庞,一米九的身高,黄金比例的身材,乌黑的头发长到腰际,不过被他剪了,衣柜里还都是古今难辨的长袍。
后来他发现这个时代的人颜值都很高,即使如此他的相貌也比普通人出众很多——并且有钱,他非常有钱,从名字就知道,是个世袭的贵族。
而身边的韩尼比他还有钱,家里经营着首屈一指的生物科技公司,父亲是这个世界第三富有的人。
韩尼金发碧眼,卷曲的头发半长不短,是个纯正的日耳曼美男,但韩尼说他有八分之一的蒙古利亚血统,四分之一的欧罗巴血统,还有一点点尼罗格血统,金发碧眼只是个人审美爱好。
夏坤能理解,他专门搭乘列车去各种公共场合观察过天国人,在普通人中没见过纯白人。这是一个大融合的世界,人们都是混血长相,脸孔比亚洲人的扁平寡淡更深刻,比欧洲人的高鼻深目更柔和;肤色不黑也不白,健康的颜色;都保持着运动习惯,每天射入足量的蛋白质和维生素,女的普遍一七零以上,男的一米九两米也不在少数。
所有人都维持着强健、平衡、统一的美丽外形,脸上荡漾着幸福平和的善意。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虽然也有穷富之分,但人与人之间生活质量的差距并不大。
法律规定每天工作时长三到六小时,做四修三。很多从事着艺术、科研、灵修等等创造性工作的人就无所谓工作时长了,有的是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