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沏离开云府,上了马车后,身体一软,无了方才的气势汹汹,也无了君子姿态。
捂面长叹。
愧为人。
幼时只是心疼阿弟,被父亲打击后卧薪尝胆。
步步为营脱离掌控。
只是云骁却一点一点渗透,成了他的执念。
如今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是同父同母的亲弟。
要他成亲,是满心的不愿意。
想不出粘人的阿弟会带个人到他面前,说是要白头偕老的爱侣。
云骁发现他的兄长近几日心情不佳。
“阿岚,你怎了?”秋高气爽,rou美鱼肥时节。
云沏的胃口却愈发不好。
看眼满心担忧的云骁,云沏眼中隐晦,“无碍,你吃吧,我有公务需处理。”
云骁皱起眉头,看着云沏起身离席,只是碗中米饭未动多少。
压根没吃几口。
云沏忙完公务便翻阅书籍。
并非爱看,只是习惯。
幼时为增长学识阅历养成的习惯还有很多。
夜深,他看眼这本书,动弹酸麻的四肢,缓解后起身回房。
开门却是吓一跳。
云骁也不知在门口坐了多久。
这会儿已经打起瞌睡。
“阿丸?阿丸。”云沏喊他。
云骁觉浅,听见有人喊ru名,即可醒了过来。
“怎的在这睡了?回屋去。”云沏赶他。
“等阿岚。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阿岚不开心了?阿岚跟我讲讲,别躲着我。”云骁还有些迷糊,抓着云沏的手,软乎着低哑的嗓音同他耍赖。
云沏无措。
云骁并未做错事。
他对待兄长只是偶尔调皮,增添几分活泼。
多数时候很乖,很体贴兄长。
“阿丸并未做错什么事,是兄长的问题。”云沏轻抚云骁的脸颊。
是他自相矛盾,起不该有的悖德心思。
这样Yin暗的心思面对似骄阳般的云骁时就开始灼痛,匿在角落蜷缩着,生怕被光照得无处遁形。
“嗯?阿岚不会犯错,阿岚犯错都是因为我。”云骁享受云沏轻柔地抚摸,抬手包住云沏有些冰凉的手。
云沏哑然。
是这样的。
他受过的罚,都与云骁有牵扯。
他甘愿受罚。
“想和阿岚睡,可以吗?”云骁抓着云沏的手,趁着兄长失神的功夫,眯着眼将手指塞进云沏指缝,强硬扣在一起。
他的阿岚,好像有心事瞒着他。
且与他有关。
“……多大了,还耍赖。”云沏狼狈的笑话他。
他有一瞬间是想点头,拥住面前的少年。
云孟岚,这是你的阿弟啊,把你龌龊的心思收起来。
肮脏不堪。
“不管,阿岚有事瞒着我,不说的话就一直粘着你。”云骁知道这招最有用。
他的兄长其实很怕被人黏着。
受不了了就什么都坦白。
只是这个弱点只对云骁一个人有用。
破天荒。
云沏没有坦白。
他的弱点好像失效了。
和心心念念的兄长抵足而眠。
云骁不困了。
凑近几分,胸膛贴在背对着他的云沏背上,能感受到云沏均匀的吐息。
他的兄长忙于公务,颇废神思Jing力,每每躺下就酣睡。
眉宇间的疲惫是瞒不住人的。
即便有心事,沾了枕头也睡得香甜。
“阿岚,你在想什么?”云骁凑到云沏颊边同他耳语。
云沏唇瓣微动,模模糊糊不知说些什么。
待云骁俯耳去听,又闭紧不说。
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云骁抓耳挠腮。
不得其解。
起身下床施展轻功回了自己屋,找到一直带着的东西又迅速回到云沏屋中。
终南山散仙不仅武功了得,还会些旁门左道。
曾与杏林医仙一齐研究出些东西。
神思香是其中一种。
以安神香为基底加以迷幻香制成。
这东西在谷里被拿来磨炼他们心智。
闻多了也就提神醒脑的作用。
云骁不敢多点。
只是点了半根。
半个时辰。
云沏做了个梦。
梦里他一如既往去终南山脚下求见。
怀里抱着他秋猎得的皮毛制成的嵌兔毛白边披风。
这是他给云骁准备的。
他不擅骑射,弄这么大一件,可承了人情给诸多好友。
他梦见云骁从终南山下来了。
月白风清,披上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