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我们不同意。”
商量了一夜加一个白天,我都从玉卯河钓鱼归来了,母亲和父亲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提着空空的竹篮,十分震惊:“太晚了!李晚镜昨晚刚跟我决裂,已经跑了。”
母亲脸色一变,父亲立刻递上小竹鞭:“老娘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败家女!”
我从父亲开始动作就意识到了这对夫妻是有备而来!暗叫不好,拔腿就跑!
不知道在府上跑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被打了两下手掌心,疼得我泪眼汪汪,对着烛光一瞧,都肿起来了!
母亲打完我透露了原因,觉得我太过草率,应该把李晚镜那堆财产吸干后再把他扫地出门才合适。
最好是别下休书,扔在后院里,让他打理家中的内务,我则永远不搭理他,不是休夫,胜似休夫。
我闻言抖了几抖,论狠,谁也狠不过我的老母亲!跟她比起来,我真是个绝世无双好女人。
她琢磨了一下,觉得既然我已经休夫了,也是时候把侧夫们娶进门了,让我和他们见上一面,挑几个中意的,赶紧生几个女儿,为林家传宗接代,她已经相中了个孩子,今年刚三岁,可以和我的女儿订个娃娃亲,再生个孙女,她的任务就结束了。
握了个大草,我连个对象都没有,她已经考虑到我的孙辈了吗?!
我冷汗涔涔:“这才刚休完夫,不合适吧?人家敢见我吗?不会觉得我是负心女吗?”
母亲怒道:“说的什么屁话?自古女人休男人,必然是男人的问题,关女人什么事?”
这个时代对女人太宽容了,就像过去的时代对男人一般宽容。母亲说完这话,又交代了侧夫的事,可我想到Yin道里的Yin舌,觉得甚是难堪,根本没有去见他们的勇气。
但难堪,似乎也并不仅仅是因为Yin舌,我思考了很久,没搞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见。
唯有一点,我意识到我好像正在被什么东西所改变,我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知道这是改变的开始,还是结束。
家人还在因为损失了一大笔钱非常生气,第二天一早,母亲刚去上朝,一个中年女子就登门拜访了。
她自称是李家的账房总管,此次过来是与林家做财产清算的。
父亲她们闻言脸色微变,但不能落了规矩,还是好生招待了她。
我没想到李家人办事效率这么快,也没想到她们如此绝,比我还在乎财产分割的事情。
父亲和账房已经做好准备与她好好算计一番,林家这边有四个人,她们只派来了一个人,还怕算计不过吗?
但是,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她任何谈判都没有,只是来盖印的。
所有他当初带过来,还未完全转入林家,由林李共同掌管的土地、商铺、买卖、分红全部都转入了林家名下。
一个上午,她一直在盖印。连看都不看,直接盖,就连荣棠府的地契、房契也全部交由了林家。
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父亲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整个上午,我们都是懵的。
因为对方这样的态度,一个上午我们就把所有财产结算完毕。中年女子走之前,从袖中掏出一份画卷,请我签字按押。
是我写给李晚镜的休书。
被他撕碎后又粘好了,纸片尽数粘在画布上,落款上,他已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看着那一抹红,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说什么。
他终于放过我了,这很好。
看他那天的模样,应该没有被李家丢弃,今天还派总管亲自过来算账,日子应该过得还好吧!
以后,我们都会有自己的人生。
虽然他再也不能射了,这点苦了他。
我在那张令人辛酸的破烂不堪的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林微雨。
同时也按了手印,右手的拇指印。
结束这一切,她就要把东西收走,我道:“等一下,这东西我不用留一份吗?”
她笑道:“您若想要,此物给晚镜公子看过后会送来府上。”
说完她向我施了一礼,道:“公子还托我祝林家万事顺遂,顺祝二世女前程似锦。”便笑着离开了。
(一百一十)
下午母亲从朝中回来,一脸怒火,一听李家将婚后李晚镜带来的所有财产全部划入了我家,更是咬牙切齿:“这个李客深!做了那等混账事,转头施这种小恩小惠!恶心谁呢?!!!”
父亲问她怎么了,母亲好容易从怒火中缓过来,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休男人,就不能想点儿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被休?”
我抖了抖。心甘情愿被休是个什么Cao作?
我默不作声,母亲发完火,又唉声叹气,然后又是怒骂一顿李客深,后来才肯把事情说给我们听。
原来,专供皇宫丝织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