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老父亲。
10.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开老黑。
原因无他。
我们年纪差太大,虽然老黑能力好,长得帅,个高腿长,可能银行账户还有不少老婆本。但那也不能给我呀,我这还指望找个年纪差不多,家庭背景差不多的,最好能事事顺我意,哄得我每天高高兴兴上班,开开心心下班的——
不对,难道是这样,老黑才不让我找名字?
“你是不是怕我恢复为人的记忆?然后离开公司?”我单刀直入。
名字意味着记忆,因为人一旦突破一个锚点,就会忍不住追寻更多。到时候公司就留不住人。
我可以理解阎老板事出有因,但是我不知道老黑什么意思了?毕竟我先前一直把他当阎老板的走狗。
老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你想多了。”
“阎老板告诉我了。”
“那又怎么样?”
“……”我被他的无耻征服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
我正要灰溜溜地走,老黑又一把把我扯回去:“你怎么能这么缺心眼!”
老黑的大脸压了下来,我及时捂住了我的嘴。
11.
我是老黑。
其实我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黑无常。
虽然也不是本名,不过我早已忘记本名这种东西,毕竟名字也只是个代号而已,不是吗?
直到我遇到了我现在的搭档,老白。
一开始,老白不叫老白,而是叫小白,至于她的本名我也不记得了。
因为她老说我叫“老”,她叫“小”,差了个辈分似的,明明是同级的搭档——不过,我想,她说的“辈分”应该是“阶级”吧?
老白总是不甘落于人后,还缺心眼。
这点我早就知道。
因为她曾经是我的发小,青梅竹马,有婚约在身的那种。
12.
本来我不应该记得这些事的,但看到她被货车碾过,再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挡也挡不住。
我在第一时间上报给了阎老板,阎老板说这是因为我们好几世的羁绊没有得到善终。
我没有被惩罚,反而是在阎老板的私心交代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道貌岸然的与老白当起了同事、搭档。
还有……爸爸?
13.
老白是个善良的人,她并不适合无常这个冷血无情的工作,却又适合成为亡魂的引路人。
被她引路的亡魂通常会哭哭啼啼地拉着她的手,诉说这一生的苦楚,老白也会感同身受地滴下几滴泪。
完了,人投胎了,自己偷摸在门后抹眼泪。
有次我猝不及防地出现,她吓了一大跳,红着眼睛说:“刚轮回道的风沙刮我眼睛里了……看屁看!我让你别看了!”
“想哭就哭吧。”我想安慰她。
结果她眼睛一瞪,倔道:“谁哭了!打工人没有眼泪!”
离开的背影,姑且可以称之为落荒而逃吧?
14.
老白虽然情感泛滥,却也从未被情感牵绊住脚步。她在本职工作上可以称之为尽心尽力,不过这都是在被引的亡魂都去投胎的情况下。
阎老板收了个实习生,是个后门来的。听说和阎老板有那么点纠葛,但不知道确切是什么。
小孩好是好,就是机灵过了头。
没来两天就发现了我和老白的事,吊儿郎当地来到我面前,说:“喜欢就上啊,别听阎老板的什么‘办公室恋情’,你们又不是真办公室,搞这一套骗鬼呢!”
……可不是骗鬼嘛。
15.
那天之后小孩就和老白眉来眼去,每天“展堂”、“湘玉”的一通乱喊,
最后还嫌不够,加了把火晋升到了“相公”、“娘子”。
然后我确信了,老白是真缺心眼。
16.
我不让老白找名字。
因为我怕她想起她的人生没有我。
17.
我死于十一岁,心脏手术失败。
18.
老白来找我了,她说阎老板告诉她了。
我心脏突突地跳,表面上还得装作雷打不动的模样。
她好像不喜欢我。
因为我破罐子破摔了,她却挡住了我的吻。
19.
那天之后,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带着小孩溜出门,小孩回头眼带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谁稀罕他同情似的?
20.
值班日志被打开放在桌面上。轮到老白写的,她居然又没写。
就这样还大喇喇地摆着张扬?
等她来了我一定要念她一顿。
心是这么打算的。
结果人来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