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晧手指贴着大衣蜷缩成半拳，他仿佛从迷雾中很远的地方看着仍然静闭双眼的柏智。
谢长景心里叹息了一声，拉过陆晧微凉的手，带着他走出病房。
陆晧忽然感受到手掌贴到一股温热，自己下意识的蜷缩却被那只手扣的更紧。不是那种强迫的拽紧，而是手指之间看似拥有空间，却实际牢牢抓住。
他惊讶之余看向这只手的主人，却反常地没有想挣脱，慢慢地跟着谢长景回到谢图南那儿。
两人来到谢图南办公室才放开了双手，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谢图南没有发现两人的不同，他低头认真地翻了翻护士交来的这几天的检查资料。
“啪嗒”合上，递给陆晧说：“柏智身体器官各项水平都超过手术实验标准，治愈率可以上升两个百分点。”
陆晧倒是没有欣喜，只是很平静地说：“要是手术发生了意外或者术后没有任何变化怎么办？”
谢长景在之前已经给陆晧详细解释了谢图南的治疗方案，柏智的情况与谢图南和他的导师共同参与实验的国外一例病人受伤状况相似。
柏智情况甚至比那个人好的多 ，毕竟柏智年轻，效果可能更加明显。
谢图南对于陆晧的不信任没有感到冒犯，谢图南双手支起来 ，下巴放在上面，抬头直视地看着陆晧说：“理论上，我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有这种可能性为0，但我确定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保证我的病人。”
谢图南看着陆晧一脸认真的样子，轻微地笑了一下，很快地继续说：“保证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这种手术国内并不是没有先例，况且从最新数据看来，柏智意识仍然存在。”
陆晧揉了揉脸，有点苦恼地看向谢长景。眼神示意着让谢长景留在这儿，自己出去一下。
谢长景点了点头，陆晧立马推门走了出去。
谢图南看着陆晧离开，从口袋里抽出一枝电子烟，中指和食指夹着，轻轻敲着桌面，随意中隐含着防备对谢长景说：“他去找苏念白了。”
谢长景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出这个人名，也没什么好奇心地询问说：“苏志的弟弟，他跟陆晧什么关系？”
谢图南像是在嘲讽又像是怜悯地回道：“好朋友。
你觉得要不是没有利益所图会成为朋友吗？”
谢长景看了眼门外，对谢图南没有表情地说：“别发疯。”
谢图南随手把烟丢进垃圾桶，Yin冷地“呵呵”地笑了笑，看着谢长景恢复平静说：“你又跟这位陆先生什么关系？”
谢长景看着谢图南，思考了半秒回答说：“朋友吧。”
谢图南没忍住，眼神看向找寻着门外那个身影，叹息道：“跟你这种人做朋友可真够悲催的。”
谢长景冷冷地看了谢图南一眼，毫无感情地怼道：“我们俩一点都不熟，不要妄图解析我的生活。”
谢图南想起来阮遇秋，没有被谢长景冷脸吓到，看着谢长景慢慢地露出可恶的笑容说：“这是你喜欢的类型？我怎么听说这位陆晧和你舅舅关系匪浅？”
谢长景没有被挑衅到，很平静：“之前可能有，现在没关系了。”
谢图南刚想继续询问，陆晧这时推门回来了，说：“谢医生，我想好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说完陆晧弯腰对着他正式地鞠躬了一下，抬起来黑得发亮不忍心让别人拒绝的眼睛看谢图南说：“柏智，希望您能好好照顾，费用方面不用担心。”
陆晧这个样子，谢图南忽然想起来刚进入行业时被病人家属感谢时那个青涩又手忙脚乱的自己。谢图南温柔安慰说：“放心，我肯定会的。”
谢长景适时开口说：“没其他的问题 ，我们就先回去。我下午还要开会儿。”
陆晧看向谢医生：“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有问题叫我。”
谢图南也没什么好阻拦，点了点头，在陆晧和谢长景同步要走出门外时，忽然大声说：“三天之后，记得再过来签署手术同意书。”
陆晧很快回头，带了点笑容说：“知道了，医生！你之前说过。”
谢图南愣了一下。
陆晧比来的时候Jing神多了，他自己拉上安全带坐在谢长景身边，对着他说：“你要开会儿？”
谢长景嘴角笑了下，没承认说：“你猜？”
陆晧手指摸上了嘴角，看着谢长景好笑地说：“上哪去？”
谢长景像一只敏锐的猎人看着陆晧丢下诱饵说：“想吃糖醋排骨吗？”
陆晧上上下下扫视了谢长景一脸的正直，他开口说：“再加个香辣虾。”
谢长景眼珠子转了转，对着陆晧说：“跟我回趟无垠，等我会议结束。
尹柯在保镖那儿没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在记忆尘埃里想起来陆晧的软肋。
尹柯给务源医院的理事打电话，在他询问后知晓名叫柏智的病人一个多星期之前办理了转院手续，叹气：“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