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拾好了吗阿鸣。”女人披着豆色绒毯,款着跟鞋,慢慢走来。
她脖子上挂着一颗玉,水头顶尖,成色更是没得说,都说好玉配好人,姜雅,也确实配得上这块。
年近五十的她,在二十九岁那年生下沈鸣,虽说不是生育的最佳年龄,甚至称得上老来得子,可她的身材却是一点看不出。
曲线分明,凹凸有致。
皮肤更是嫩的出水。没有盛气凌人般的刁钻,反而展露出的是成熟的韵律。
她褐色长发盘在脑后,银灿灿的簪子卡在中间,镶嵌的红宝石更为美人点缀。
沈鸣窝在床上,震天响的音乐翁着空气,在空中缔造着狂躁。蓝色布绒床帘堪堪掩着光,压的屋内温度骤降。堆砌在桌下的CD碟东倒西歪,满屋子弥漫着醉气。
与眼前璀璨如玉的美人相比,沈鸣,更像不得体,拿不出手的边角料。
他没抬眼,抬手拽了拽帽子,紧紧扣上绳扣,瞌上眼。
以无声对抗着屋里沉默的气压。
姜雅蹙着眉,沈鸣的事,她无奈,也无能为力。
沈鸣不是第一次降级了。
沈鸣不服管。从小就是这样。
他初三的时候,沈鸣一家还在Y城。
那年,同校初二的女生举报沈鸣性侵犯,后又翻出沈鸣的父亲是在职Q省政府部门的领导,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学校的小道论坛里全是对沈鸣的辱骂,对学校包庇的诋毁。媒体舆论一边倒。
学校不得不开除沈鸣的学籍,以平复学生和家长。
沈鸣的父亲沈兼大发雷霆,直接把沈鸣打进了医院。
而沈鸣自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解释过。只是一副哑了嗓子的模样。就那样在病房里躺了半个月。
沈兼动用了很多人脉才压下了舆论。
半年后,载着妻儿离开Y城,来到现在的住所S市。
在S市,姜雅很快为沈鸣物色好了新的学校,打包把沈鸣送进寄宿学校。
然而没过几个星期,校方就把姜雅叫到学校面谈,理由是:沈鸣在校外和本校学生大家斗殴被老师抓了现行,且情节严重。
办公室里,沈鸣低着头,站在墙根,望着窗外。
对于此事他没什么可否认的,只是轻轻说了句,“他该打。”便转身离开办公室。
姜雅没办法,她只能接受校方的处分,在沈鸣降级的档案上继续休学。
而这一休就是好几年。
今年五月,沈鸣刚好十九岁。
他稚气的面庞早褪去青涩。小时候弯弯的眉间也冲去了收敛,剑眉下顽劣的攻击性像奔涌而出的洪泉。
他的眼睛里没什么生气,淡淡的瞳色缚着薄雾,少年时期的弯弯眼也早挑去润气。沈鸣的颧骨很高,侧方架着鼻梁。衬着下颌线分明清晰,只是棱角太过凌厉。
他高挑的个子下戳着一双长腿。
这么多年,沈鸣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白的不太健康的肤色。
甚至比他初中毕业时,还白。
许是多年不多出门的缘故,他的白,甚至有些病态。
看着像朵被漂染快腐烂的玫瑰。
郁郁寡欢的忧郁少年不太适合他,自甘堕落的哑兔到很是贴切。
今年,他该回校读高三。返校日,就是今天。
姜雅看着床上坠在死气沉沉里的沈鸣,叹了口气,她知道,沈鸣这样,少不了她和沈兼的责任。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沈鸣打断了。
“我在四环买房,以后不常回来了。”说完,他撑起身,拎过椅子上的书包,擦着姜雅出了房门。
他没开车,一路听着歌往高定走。
高定中学。是S市最好的私立高中,配备着顶尖师资,以及开放式的国际化教育。
当初为了好好看管沈鸣,姜雅特意在高定附近买了房,所以路程不远,大概步行十分钟到校。
九点二十整,沈鸣踏进了校门。
校园里红枫黄杏,一派秋色,显然与沈鸣格格不入。
他穿着灰色套头卫衣,黑色的运动裤垮在脚腕上,脖子上挂着一副白色耳机。眼下的乌青晃晃昭人,清晰的写着 “莫挨老子”。
他一路顺着大路走,慢慢悠悠停在高三楼前,趋步上楼,来到高三九班。
他推开门,若无其事的往后排走去。
九班的同学们滞了一下,纷纷看向沈鸣。
打量着他一米八多的个子。
虽然他衣着灰黑,并不鲜明,但他高挑的身材和一双长腿,还是引人侧目。
沈鸣扣着帽子,乌黑的刘海探出来,只露了一双眼睛。很多女生在台下小声议论。
当然,男生也不乏少数。
原本安静的教室,掀起嗡嗡的讨论声。
主要沈鸣周遭莫名吹起的邪风让人太过颤栗,还有就是他的眉眼也实在好看。
沈鸣落座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