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我叫谢厌,讨厌的厌。”男人倦懒地靠着院子里的围栏,语气漫不经心。
少女抱着紫色兔耳玩偶,微微抬眼看他,小脸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谢厌大概猜出她是谁了,能随意进出傅庭州的别墅,还长得干净无暇的,除了他妹妹,别无他人。
她眉眼至少和傅庭州有七分像,只是她生得更Jing致,像个小Jing灵。
少女并没有对他的自我介绍作出回应,捏紧了兔耳朵,似乎对陌生来客有些不适应。
谢厌摸了摸兜里的烟盒没拿出来,怕吓着人家小孩儿。
傅庭州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自家妹妹直勾勾的盯着男人。
他笑了笑,“这我妹妹,傅遥庄。”
谢厌嗯了声,尾调有点懒,“猜出来了。什么时候过去?”
黑色机车就停在门口。
傅庭州放心不下妹妹,蹲下身与正在放空的傅遥庄平视,没有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遥遥,哥哥出去一会儿,你记得乖乖吃饭。”
少女听到熟悉的声音,意识慢慢回笼,嘴唇动了一下,又没有发出声音,最终微微颔首,像个没有灵魂的芭比娃娃。
傅庭州摸了摸她的头,哄着她进屋,等门彻底合上他才转身看了眼谢厌。
不知什么时候他叼着烟,也没点燃。
傅庭州坐上机车,戴好头盔,就听到身边兄弟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她受过伤?”
傅庭州不太愿意提起关于妹妹的过往,只是应了声,“嗯,走吧。”那是他,以及整个傅家,都不敢触碰的Yin暗面。
谢厌也不再多问,戴上护目镜,微微俯身,两台黑色机车引擎声轰烈,响彻整个街道。
-
别墅内,傅遥庄抿着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荧幕上正在播放有趣的综艺。
任凭周围的人如何欢快地笑,她都只是弯了弯手指,露出平静的神态。
她的创伤应激障碍,已经严重到无法感知任何一种情绪。
傅遥庄有点厌倦这样的生活,她抱着兔子布偶安安静静的回了卧室。
一闭上眼,耳边充斥着的,都是哭喊和尖叫。傅遥庄压着胸口剧烈地喘息,她缓慢的蜷缩着身子,冷汗直流。
那些痛苦,时隔七年,依旧挥之不去。心理医生说,她的病,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医治。傅遥庄并不在乎,这种折磨,她已经快要麻木了。
她有点累,轻轻的闭上眼,恍惚间,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泣,和父亲无奈的叹息。
夜里,傅遥庄再度被噩梦惊醒。
她捏着兔子,狠狠摔向地面,只是因为她的病,家里各个角落都换上了丝绒地毯,玩偶撞击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傅遥庄抿了抿唇,踢开脚边的兔子,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喝。
她刚走到楼梯口,上午那个陌生男人正站在厨房门口倒水。傅遥庄费力的想了一下,总算是记起他叫谢厌。
傅遥庄往里面走了两步,并不打算和男人有正面接触。
但她并没有刻意放慢脚步,男人已经先她一步发现自己。
“饿了?还是渴了?”谢厌微微抬头,看着站在阶梯上的傅遥庄,尾调有点懒。
少女下意识去摸怀里的玩偶,却落了空,才想起刚才扔在卧室里了。
她抿着唇,打算转身离开。
谢厌仰头喝了口水,瞥见她没穿鞋,漂亮的脚趾如玉般细腻。
喉结微滚,声音有点哑:“把鞋穿上。”
傅遥庄置若罔闻,踩着柔软的地毯,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谢厌只是暂住,傅庭州平日里和他回车队处理事情,夜里还得哄女朋友,嘱咐谢厌照看着点妹妹。
虽然谢厌这人看着不着调,但做事沉着,再者傅遥庄对他也不算特别排斥,傅庭州心里的那点担心也就消散了不少。
-
次日,榕城迎来高温。
谢厌穿了件白色短袖,露出肌rou,巧克力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
他坐在院子里抽烟,霸占了以往傅遥庄发呆的位置,只可惜,男人并不知情。
傅遥庄并没有情绪反应,只坐在阳台上,看着满园的粉色郁金香。
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哥哥就请来园艺师高价从国外运送回来。
谢厌对视线极为敏感,微微抬眼,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有片刻的碰撞,只是一瞬,她便挪开目光。
男人微微勾唇,低沉的声音不需要任何刻意的放大,都能像低音炮般引起共鸣,“小孩儿,下来晒太阳?”
傅遥庄捏着手里的书,指骨发白,最终,走回房间内,合上了落地窗。
她难得露出一点情绪,却是不安的。
谢厌凤眸微垂,陷入沉思,却又毫无头绪。
直到午间吃饭,他听到在扫院子的佣人看了眼刺眼的阳光,低声嘟囔:“这么大的太阳,小姐又要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