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又是新的一天。
要是再也睡不醒就好了。蒋烨躺在床上发呆,脸和身上的伤都在痛,只有被窝能治愈。简而言之,不想起床。
刚起身头就昏得不行,蒋烨一下就栽回了床上。发烧了?他拿手背挡在额头上,但测不出什么。
靠在枕头上,脑袋依然有种下沉感,呼吸也不太通畅,然后浑身肌rou酸痛,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
再睡一下吧,睡一下就好了。他闭上了眼。
越睡越冷,但还是一觉睡到了天昏地暗,蒋烨感觉更他妈难受了,浑身发冷,只有脑子烧着了。
完蛋,这回不是要死了吧。他不自觉地用嘴呼吸,并感到口干舌燥。
去买点退烧药……去买点退烧药……蒋烨这么想着,身体却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蒋烨终于下定决定出门买退烧药了,心中默数三二一,立刻坐了起来。
他马上感觉到恶心,内脏仿佛在身体里颠三倒四的飘着,喉咙涩得发痒,想吐,但胃里没什么东西。
蒋烨套上衣服裤子,穿上离自己最近的鞋,走路像踩在云上一样,随时都有重心不稳,要倒下的感觉。
眼前天旋地转,啥玩意儿都他妈飘着。他拼了命地走了好久才摸到门把手,手和手腕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硬是握不住那门把手。
终于,一顿Cao作后,蒋烨想起门把手不是必须要握住才能转。
他右脚迈出门,左脚没跟上动作,整个人一下子往前倾,身体抵在围栏上,下面有七层高,蒋烨吓出一身冷汗,心跳都漏了一拍。冰凉的空气打在脸上,倒是清醒了不少。
心率失常让胃里翻腾了起来,蒋烨扶上墙,抬头看到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好像是昨天的中学仔。
常泠在那儿呆了有会儿了,大概是从蒋烨扶着围栏往下看的时候开始的。他也很想叫住蒋烨,毕竟那样看起来真的很像要跳楼。
常泠躲避了目光,往前走着,准备若无其事的过掉蒋烨……
“那个……你怎么了?”但真的很难不去在意。因为蒋烨脸红的不自然,半边脸还有一大片淤青,衣服穿得很怪,鞋也是左右相反。
看东西又开始晕了。蒋烨一张嘴就想吐,实在说不出话。
常泠想测一下他的体温,刚抬手过去,蒋烨就下意识往后撤,结果后脑勺撞到了墙。
“抱歉,我只是……想……想看一下你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不……”听到去医院,蒋烨强忍吐意连说两个不字,然后抬手比划了起来,可能连他自己都看不懂。
蒋烨在裤子上摸索了一圈,没得口袋,即使家就在旁边,但他没带钥匙,回不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坚决不去医院,但大晚上把一个发烧的人留在走廊上还是挺违背良心的。
常泠搀着蒋烨回了自己家,又将他扶到床边坐下,灯光下看得更清楚了,他身上套着一件反了的红卫衣,帽子兜在前头,看起来很滑稽,腿上是紧身绒毛裤,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条翻过来的秋裤。
“要不要……脱掉啊,发烧的话,要多盖几床被子,穿着衣服可能会很闷……”
问过以后没有回应,常泠感到蒋烨还是有自我支撑力的,便准备去帮他烧点水喝,结果刚一撒手,蒋烨就猛然倒在了床上,常泠心想没办法,只好先帮他脱衣服了。
常泠有些吃力的把蒋烨和床板“剥离”开,替他脱掉卫衣。
上半身毫不保留的露了出来,锁骨以下的地方又有一大片淤青,常泠本来觉得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麦色有光泽感的胸肌实在太饱满了,竟让他有点不敢直视。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常泠觉得自己的脸也发烫了,该不会这一秒钟的接触就感染了吧。
继续脱掉其他的衣物,常泠半拖半抱得把蒋烨横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又从衣柜拿了床毛毯铺在被子上面才去烧水。
明天还要上课……但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也没有选择了吧。常泠想起某部电影的台词,接着觉得自己在犯蠢。
将热水倒进杯子里,常泠边吹气边搅拌了一会儿才端到床边,只见蒋烨整个人缩在一起,高大的身躯做这个动作着实是有点违和。
常泠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又从衣柜里抱出一床冬天的棉被,叠叠乐一样铺在了毛毯上面。
怎么喂他喝水?先去弄个冰毛巾吧,然后一点退烧药……吃药还是得喝水。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克服了重重困难,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夜,人性的光辉犹如太阳,照亮了晚空。(澎湃的站姿。)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第二天中午,蒋烨睁开眼,感觉好受了很多。他盯着天花板,记忆加载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浮现在脑海中。
蒋烨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欠人家人情总有种惭愧的感觉。
常泠早就出门上学去了,家里空无一人,被窝里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