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有点惊讶。老板忍不住反思,是不是生病的缘故,让自己看起来比平时更好欺负了。或者是不是因为昨晚太过纵容,给了这小子嚣张的底气。
“谢公子,即便生意人不算糊涂账,昨晚我们也该两清了吧。”老板道。
闻言,谢景明的面色顿时沉下来,无端多了几分距离感,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老板,“什么意思?”
老板耸耸肩,“昨天我问你想要什么,你说晚点再告诉我。等你到大半夜终于回来了,你想做什么我也纵容了不是吗?”
谢景明的脸色更难看了,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好了谢公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老板收好自己的衣服,转身去了衣帽间,出来时谢景明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似乎正在等她。
付完医药费出来,竟然刮着阵阵寒风,这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让衣着单薄的老板有些猝不及防。
这时开过来一辆宾利在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谢景明那张冰块脸,一阵凉飕飕的声音传来:“别人出门都知道看天气预报,打从认识你到现在,就看你有过这个习惯。”
说来还真是,打从懂事起,她穿衣服都是靠感觉、知觉和触觉,天冷了就多穿一件,热了就少穿,而且基本都是根据早上决定的。这种判断方法在跟随季节大流的情况下往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在乍暖还寒或乍寒还暖的时候就比较吃亏,尤其昨晚还下了雨,今天简直是可以穿羽绒服的程度。
“老年人才看天气预报。”老板义正言辞地回怼并打了一个喷嚏。
谢景明叹了口气:“上车。”
“你们生意人都是明算账,我今天坐了明天不一定还得起,打个出租车也不是不行。”老板道。
谢景明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板,“你信不信我打个电话,今天花织市将不会有任何一辆出租车营业。”
此话一出,轮到老板变了脸色,“那就坐公交车,就算你能让所有公交车停止运营,今天我就是走也要走回去。”
仅存的理智告诉谢景明,千万不能跟老板硬碰硬,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越是逼她越达不到最初目的。
“这回不跟你明算账”他刻意压低声音,让声调听起来极清,“刚才就是有点着急,其实我就是想送你一回,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刚出医院又感冒,何况你回去还得照顾瑞瑞,要是病了对瑞瑞也不好。”
他越说越委屈,干脆偏过头去不看老板,那模样跟快哭了似的,“算了算了,你想打车就打车吧……”
话没说完就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便是嘭的一声,老板坐进了后座:
“少废话,快开车吧。”
就这楚楚可怜的本事,窦娥再世都要自愧不如。
一路上没人说话,谢景明得了便宜不卖乖,自觉老实开车,老板心虚杂乱,看了一路风景。
到了地方,老板下车,发现谢景明居然也跟着下来了。
“就送到这吧,多谢。”老板道。
“不不不”谢景明连连摆手,“我正好顺路,一起上去吧。”
都快到她家门口了,哪门子顺路?
“你什么意思”老板问。
“哦,忘记告诉你了。自从去了你家,就对这个小区的公寓格局非常喜欢,再加上总是一个人住难免冷清,又正好赶上你家楼上出售公寓,所以,现在两全其美了。”
谢景明脸上分明写着一句话:你好呀,我的好邻居!
老板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了什么,“最近总能听见弹钢琴的声音。”
“正是在下,”谢景明满脸笑意,“好听吗?”
“扰民了谢谢,”老板心如死灰,“半夜别弹,我脾气不好。”
谢景明:“……”
电梯门打开,老板和谢景明一前一后出来,发现自家本该紧闭的门大敞,门口站着俩男的,一个是小警员,一个就是阿杜。小警员倚着门,阿杜有些气急败坏,显然气氛并不美好。
看到小警员,谢景明眼睛眯了眯。
“回来了!”小警员最先看到老板,昨天他来找人,但被保姆告知老板在医院,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一直等到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你可回来了,这人哪冒出来的,凭什么不让我进门”阿杜冲老板一撇嘴,恨恨地瞪了一眼小警员,“看门的狗都没他尽职尽责,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话说得毫无客气,老板听了都觉得甚是尴尬。但小警察似乎毫不介意,他不怒反笑,干脆斜倚在门上,笑眯眯道:
“当然不是外人,我第一次进这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谢景明一抬眼,眸中的神色实在算不上友善。
“你看好了”阿杜觉得自己心口那桶火药刚好给点燃了,手指指向老板和谢景明“他们俩才是一对,你哪凉快哪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