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里苏衾觉得自己过得颇为充实,也交了许多朋友,虽然这是苏衾自认为的朋友,但这也足够小姑娘高兴了几个月。自拜师那日之后,白湫和墨染每日都会带她去沉渊阁习武修炼,不过与其他弟子不同,二位师尊单独教导她。
沉渊阁分为三层,下阁为开放公共区域,只要是山中弟子皆可入内修习,其中阵法录、玉简、秘术也可翻阅修炼;中阁为修行颇有成效的资深弟子方可入内,入内设以禁制,其中亦有相当昂贵难见的法器可以借用,以助修炼,术法玄奥莫测,较之下阁更为难以理解修习,曾有一弟子翻阅大秘法境书仅仅是参透第一页便是花了半年有余,更遑论加以实践,这还是所耗时长最短的了;而上阁便是只有掌门才能入内了,从没有弟子能够进入其中,一来上阁设下重重机关禁制,二来无人敢挑战掌门的权威,上阁乃禁地,腾于下中阁之上,并非他们所认为的意义上的距离,其乃无量之地,他们就算靠近也只是无限接近,而无法进入。
苏衾被墨染抱着,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刚踏入沉渊阁外阁的天池广场,便有在场地外围打坐修炼的弟子前来恭迎。
“掌门。”几位青衣白衫的弟子起身弯腰作揖。
苏衾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张着手臂,声线清脆而讨人欢喜:“早上好呀~”
几位弟子见可爱的小姑娘也是心生喜爱,对于苏衾,就像他们的小师妹一样,可碍于掌门的面,他们也只是浅浅低头表示收到。
墨染微微颔首,邪肆的眉间闪过一丝不耐,他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搂着苏衾的腰的力道却格外温柔,没有停歇,红衣蹁跹,他长腿几步越过几位弟子。弟子们只见残影一晃,随即眼前便空无一人,随即面面相觑,又心中感叹他们何时能修得掌门的千万分之一便足矣了。
苏衾小手轻轻拽了拽墨染黑发间垂落的红色流苏,犹带童音的声音愈发清丽,清脆如铃,“师尊。你放我下来。”
站在下阁门前的墨染脚步一愣,随即低头挑起她的下巴,质问她:“为什么?”最近小姑娘总是格外拒绝他们接触,比刚来山上那会儿还要过分。
“我是大孩子啦。不用天天抱抱的,有违那个什么德啊,耻啊,还有徒弟的本分。羞羞啊~”苏衾抿着嘴角,小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小小的酒窝显现出来,分外可爱灵动。簌川姐姐说的没有错,她都十岁半啦,不能总是粘着师尊,也不能总是占用师尊的时间,不然会影响师尊修炼,也会冒犯师德,有悖纲常礼仪。
墨染摩挲着小姑娘尖嫩的下巴,薄唇一掀勾起一抹冷血的弧度,眼中若有所思,是谁告诉小苏衾这些的?这个小傻子大字不识几个,还能懂这些?
“谁告诉你的。”墨染依旧搂着小姑娘的细腰,大掌托着苏衾的小屁股,不动声色地揉弄着。今日苏衾这件浅粉色罗裙是他选的,啧,真不错,衬得小姑娘肤色如珠玉润泽,娇嫩红粉,像是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惹人去采颉。
苏衾皱眉,不安地动了动,黑亮的眼眸狡黠一动,连忙否决:“不是,没有人和我说。这本来就是不对的。”苏衾被那双深邃难测的血眸注视着,难得心中一阵慌乱,只要她不说,师尊就不会知道的,她不能把簌川姐姐出卖了。
墨染得了不满意的回答,轻呵一声,周身邪气荡漾,惹得下阁的弟子们顿时心中一悸,修炼难以进行,于是立马收了修炼手势,转身往阁外看去,果然,掌门来了,如此大的灵力波动也只能是掌门了。
苏衾扭头看到熟悉的一抹身形,立马挣扎着从要从墨染身上下来。“竹修哥哥——”小姑娘显然很开心,连秀丽清婉的眉眼都是愉悦兴奋的神色。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看见竹修了,在小姑娘的心中竹修就像邻家大哥哥一般的存在,他是她在无尽山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更何况竹修哥哥也曾经带她一起玩耍,还给她烤过鱼呢,虽然那次是偷偷的不能让师尊发现。
竹修听到呼唤,立马起身对着苏衾笑了笑,接着朝着墨染作揖,尊敬道:“掌门,早。”
墨染目光流转,盯着微微弯腰垂首低眉顺眼的竹修,又看了一眼怀中兴奋的小姑娘,眼中意味深长,半晌,才开口道:“起来吧。”
接着不等竹修回应,墨染手掌一挥,暴戾的灵力像骤雨雷电一般袭向竹修,只听得一声臂骨碎裂的声响,轰地一声,下阁墙壁上被砸出一个巨坑,竹修依旧保持着手臂护在身前的动作,才堪堪挡下致命一击,下一秒,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染红了胸前的白衫,抬头已是七窍流血,身子如残烛一般瘫倒跪在地上。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何掌门会对他出手,也不明白为何掌门会有滔天杀意,就算是以前掌门指点他们时,也不会下死手,点到为止即可。竹修眼瞳微动,他明白自己过于弱小,仅仅是掌门的一个挥袖他都拦不下,可是他……呵……咳咳咳……
众弟子见竹修又咳出大口的鲜血,立马齐齐跪下,“掌门,竹修他……”做错什么了?
苏衾眼眶一瞬间放大,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翠绿色人影,心中气血上涌,耳边是耳鸣不止,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