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和渭树正急得不行,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都松了口气。
两人都深谙他从外头回来必要洗手净面的习惯,一早将水准备好了。
“去把香胰取来。”顾璟吩咐。
江云:“少爷是要沐浴吗?”
顾璟:“嗯。”
两人很快让下头的仆役抬来木桶热水及一应沐浴用品。
“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不必伺候了。沐浴的水明天再倒。”
将两人遣退后,顾璟来到盆架边上,从袖中取出沾染了月蔷身上香气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泡入水中,用香胰在自己手上擦出了泡沫,再将shi了的帕子握在手心轻轻揉捏。如此将帕子仔细轻柔地洗干净了,包入洗澡后擦身用的布巾中吸干水分,这才将半干的帕子晾在了盆架上方挂布巾用的杆子上。
快速地沐浴过后,上床前他不放心地看了晾在盆架上的帕子,怕它半夜滑入下方的水盆中,想去把水盆端走。想了想,还是取下帕子,拿回床上平铺在枕旁,这才放下床帐安心地睡了。
清河县驿站,李逾用过晚饭后,赖在姚征兰的房间里不走。
“姚兄,我晚上没有地方睡了,驿卒说没有空房间了。”
“我今日去县中看到离县衙不远就有一家客栈,看门脸似乎规模挺大的。郡王不如去那边看看还有没有房间?”姚征兰道。
“不要,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睡在客栈会害怕的。”李逾道。
姚征兰:“……那你睡我的房间。”
李逾睛一亮,连连点头:“嗯嗯嗯!”
姚征兰起身:“我去那边的客栈看看还有没有房间。”
“姚兄!”李逾忙拦住她道,“你一个人去那边住就更不妥当了。”
“那你究竟想如何?该不会想和我同住一间房吧?”姚征兰乜着他道。
“我睡地上你睡床好不好?”李逾提议。
姚征兰毫无商量余地道:“不好。”
“我保证一定乖乖睡觉,绝不打呼噜磨牙爬床。好不好嘛姚兄……”李逾又开始施展他死皮赖脸的缠人功夫。
姚征兰面无表情地亮出乖乖令。
李逾正晃她袖子晃得起劲的手一僵。
“我看郡王也不是很困,要不这样,后院的柴房里关着一个男人,是从望月庵带回来的。我怀疑死者不是不苦师太,这个男人应该帮着分尸了,郡王帮我先去审他一审?”
李逾可怜兮兮地看着姚征兰:“明天再审不行吗?”
姚征兰晃了晃玉佩。
“好吧。”李逾放了手,回身慢吞吞地往门外走。
“等一下。”姚征兰唤住他。
李逾满怀希冀地回眸。
“不许用刑。”姚征兰叮嘱道。
李逾眸子里的光一下子灭了。
第97章 ·
李逾满腹怨气地来到楼下, 找到了关押石头的那个房间,守在门前的两名差役向他行礼。
“人在里头?”李逾问。
“回郡王,人在里头, 郡王这是要审他?”
“把门打开。”李逾道。
差役一边开门一边道:“郡王, 此人是个聋哑,听不懂人话的。”
李逾:“……”进了房门, 看到那熊似的大个子就这么躺在地上, 呼噜震天响,睡得正香。
李逾踢了他一下,大个子翻了个身, 还是呼呼大睡。
“什么情况?”李逾问看守的差役。
差役把白天姚征兰上山勘查,让他们在庵外守候, 抓获这男人之事对李逾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李逾瞥了那睡成死猪样的男人一眼, 道:“既然这个不能说话的, 那山上不是有能说话的吗?走,带上这个不能说话的, 上山找能说话的去。”
半个时辰后,望月庵前。
三槐上前将庵门擂得巨响,没一会儿就有一名尼姑前来开门,见外头都是男人,忙道:“各位施主,庵中都是女尼,实在不便留男客过夜。”
“不便留男客过夜, 倒方便养个男人在里头是吧?”李逾没有姚征兰的斯文和耐心, 上前一脚将庵门踹得大开, 一边大摇大摆往里面走一边道:“去把所有人都叫到院中来,本王要审问。”
差役们押着石头跟在他后面进了望月庵。
已经半夜了, 这望月庵里居然不是一片漆黑,也不知是不是被方才的敲门声惊醒,四周亮着灯的房间还挺多的。
没一会儿,十几名尼姑就都到了院中。
四周点起的火把将不大的院落照得亮如白昼,三槐搬来一把椅子,李逾大刀阔斧地往椅子上一坐,抬头环视众尼姑,懒懒道:“谁先出来说啊?”
老尼迟疑了一下,上前恭敬道:“这位大人,该说的,白天老尼都已经跟那位大人说过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把该说的都跟姚评事说了,我这不就想听听不该说的吗?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