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金铺,姚征兰一抬眼,看到街上举着糖画走过的孩子,停下了脚步。
她想起柳洪家里那根糖画签子。
当时柳洪趴在地上往门口爬,知道自己爬不到门口了,伸直了胳膊指向门的方向。
那根糖画的签子掉在门侧没人注意,若是柳洪死之前拿到了那根签子,将它握在手里,那签子的意义,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
一个男人,买了一根糖画,若说他喜欢吃,为何又吃得不干净,签子上还沾着许多糖?若说他不喜欢吃,那他为何又要买呢?
“怎么了?”顾璟见她出了店门就望着街上发呆,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有什么值得发呆的人或事,侧首问她。
姚征兰回过神来,有些着急道:“抱歉顾大人,我怕是不能陪你去吃晚饭了,我想回大理寺一趟。”
“何事?”顾璟问。
“关于那把刀鞘,我想去验证我最后一个猜测。”
“同去。”顾璟回身往大理寺的方向走。
“不必了顾大人,不一定会有结果的,你还是先去吃晚饭吧。”
“公事要紧,没有结果又如何?不过是晚一些吃饭罢了,同去。”顾璟不容置疑道。
姚征兰只得与他一道折返大理寺取了马匹,策马飞驰到柳洪所住的房子附近,绕了几圈,发现两条巷子以外有一条小河,河上一座石桥,石桥那边就是夜市。
石桥桥头就有个卖糖画的小摊。
姚征兰和顾璟牵着马走过去,问那头发花白的摊主:“请问你这摊子白天也是摆在这儿吗?”
摊主笑呵呵道:“是啊,我在这儿摆了二十年摊子了,从来没有挪过地方。这位公子,来支糖画?”
姚征兰点点头,拿出几枚铜板买了两支糖画,递给顾璟一支,继续向那摊主打听:“那您认识柳洪吗?”
摊主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这号人物,他长什么模样?”
姚征兰比划着描述一番,摊主还是说没印象。
姚征兰失望。
一旁顾璟插话问道:“这两天可有男子单独来你这买过糖画,而且就在附近吃的?”来的路上姚征兰已将事情跟他说过一遍,既然柳洪回家时已是傍晚,回家后再没出来,那刀鞘只能是藏在他回家的路上,也就是白天藏的。
若是就藏在这卖糖画的附近,那他必然也要借着买糖画吃糖画遮掩一下,不然青天白日的藏一把可能带血的刀鞘岂不是太招眼了?
摊主拍腿道:“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大前天,是有个男子单独来我摊上买过糖画。买了糖画他就在我摊子旁边走来走去,身上还挎着个包袱。后来他就坐在那边的桥墩上吃糖画,吃着吃着突然把身上挎着的包袱扔进了河里,我还以为遇着个疯子。”
顾璟和姚征兰扭头看向摊主指过的桥墩,姚征兰跑过去一看,桥墩下面就是个桥洞,她蹲下来伸手到桥洞里去掏,手指碰到一个冷硬的物件。收回手,她从袖中拿出帕子包在手上,再次将手乆拾光伸进桥洞,从里头取出一把刀鞘来。
“顾大人,你看,刀鞘!”她欣喜地举起刀鞘给顾璟看。
顾璟眉眼如月地点点头,这个案子总算是有突破口了。
可就在此时,变生肘腋!
一柄飞刀借着夜色掩护向姚征兰照面而来!
姚征兰此刻就站在桥上,若是中刀,且不说死不死的,定然会翻到河中去。
事出紧急顾璟也来不及多想,身上也没带武器,只得徒手去挡,上臂一阵疼痛,带血的飞刀掉在了桥上。
顾璟在挡刀的同时已经挪动步伐,刀落地,他人也已经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姚征兰身前,谨慎四顾,
姚征兰此刻才回过神来,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伟岸身影,又是后怕又是后悔。她早就猜测霍廷玉的身后可能有个组织,找到刀鞘之后为什么要得意忘形?连累顾璟和自己一起身陷险境,现在怎么办?
桥两边黑黢黢的,暗夜中一把飞刀的动静还不足以惊动旁人,夜市上小贩叫唤行人悠哉,一切如常。
顾璟垂在身侧的手,鲜血沿着指尖急促滴落。
从顾璟方才的身手来看,他绝对是会武的。姚征兰在他背后小声道:“顾大人,你带上刀鞘先走吧,不要管我。”
“不行。”顾璟还在警戒四周。
“刀鞘不在我身上,他们大概也不会再对付我了。”姚征兰急道。
“不行!你现在跟在我后面,挪到马匹那边去,上你的马。”顾璟道。
“好。”姚征兰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争执,见他不同意她的提议,便听他安排。
两人刚一挪动步伐,另一边突然飞扑过来三条黑影。
顾璟一把将姚征兰推到糖画摊子那里,伸手抓住一名黑衣人的胳膊便是一个抡摔。
眼看顾璟被三人围攻,姚征兰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只有拖累顾璟的份,咬咬牙向自己的马跑去。谁知又一名黑衣人手持短刀斜刺里一刀划向姚征兰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