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丸都没有着急,反倒是我有些急了。”柳裕低头反省。
“是因为天识女大人‘不在’了,有人惹你生气了吧?”寿海与柳裕共事多年,自然清楚他想的是什么。
柳裕的眼神透出一股冷意,“天识女大人的死讯一传出,那些虚伪的家伙就暴露出了他们的真面孔,就连曾经受过天识女大人恩惠的人,也开始落井下石。那些甚嚣尘上的风言风语,听了真让人难受。”
“那些人只是部分,如今暴露了总比藏起来要好,正好借机清洗一遍。”寿海说道,“天识女大人根本不会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你不用为他们生气。”
寿海一直驻扎在伊水,柳裕则是从别的城池赶来,寿海问道:“不知火呢?他最服气的人就是天识女大人,如今怎么样?叛变了吗?”
泷若叶假死的计划只告诉了核心的家臣,不知火并不知道此事,因此寿海才会特意询问柳裕。
“...他根本不相信天识女大人会死,还大骂我是傻瓜。”在不知火面前演戏的柳裕被他骂作是傻瓜时差点没有绷住。
“...确实符合他的个性。”
“他还特别浮夸地表示他会追随天识女大人一辈子,并且把我们都踩了几脚,说我们都是看不清形势不够信任天识女的大傻瓜。”柳裕补上了一句。寿海引起这个话题后,他便觉得自己不说完一定会很难受。
“...等这个计划结束就把不知火拉出来好好敲打一次吧。”寿海所指的是物理敲打。
“我赞同。”
京都。
天识女死讯传出后,北条加快了对京都的侵略,他宣扬着足利义生在位的不义与不为,声称其血统不够纯净,应该由退位让贤,让给他的弟弟足利义平。眼下,他已经占据了京都,包围了足利义生的宅邸,给出了几天时间说是让足利义生自己考虑一下。
将军府内乱成了一锅粥,佣人们一个个都不再工作了,都想逃出去,可北条的军队像铁墙一般封堵了宅邸,不肯放任何人通过。
稻叶正与足利义生待在主屋内,不许其他人进入,无视了他人的抗议与哀求,只听见哭泣与咒骂声回荡在宅邸内。
足利义生的夫人们几乎都躲藏在各自的房间内,与侍女们缩在一起,无助而绝望地等待着北条宣判的结局。
唯一不同的就是白夫人,她一早就将自己的财物都散落给了下人们,让他们自己拿了躲到别的地方去,别过来烦她。不过白夫人的脾气一向如此,对待下人总是没什么好脸色与耐心,为了打发侍女离开她,甚至总叫她们在不适宜的季节里去捉蝴蝶。
因此没有人再去在意白夫人,甚至连她什么时候消失在了房间内都不知道。
“白夫人,再往前一些就能出去了。”爬在漆黑的地道前面的压切长谷部说道,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地道内。
“没关系,我怎么会在意这些。”白夫人已经将她外面那一层层的袭衣脱下,轻装在地道内爬行。
“就这一段有些窄,时间还是紧了些。”
压切长谷部估计了一下快到地道的尽头了,发出了类似老鼠的吱吱声,等待地面上接应之人的回应。
地道开口是一间地处偏僻的小木屋,已经在京都范围之外了,乔装打扮的大典太光世听到暗号,便同样给出回应,告之一切顺利。
白夫人重见光明,眼睛忍不住被日光刺出了泪水,她用手罩住眼睛,不敢耽误,立马跟随着大典太光世他们上了马车。
“谢谢你们。”等到了终于能够喘口气的时候,白夫人真诚地向他们道谢。
“不用谢,我们也只是听从天识女大人的命令。”压切长谷部说道。
“如果我没有站在天识女这边,恐怕今晚,或者明晚,后晚,我就会死了吧。”白夫人感慨道。
“对北条来说,足利义生是必死的,但北条不一定会处死你。”大典太光世看了白夫人一眼。
“对我来说,那样的结局和死了差不多了。”白夫人抚住胸口,“我一直相信着天识女大人,所以即使是那样必死的境地,我都坚信自己会有另一条出路。”
“那足利义生呢?”压切长谷部忽然笑了一声。
“...被围困前他就把能怪罪的人都怪罪了一遍,包括‘未能守约’的天识女大人。北条围困后他就与稻叶正一直待在一起了。”
“确实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大典太光世如今听到足利义生咒骂泷若叶,却只是觉得好笑,“希望他到了天识女大人面前还敢斥责她不守信用。”
“你们依旧会通过这条地道救援足利义生吗?”白夫人问道。
如今伊水的军队都不在京都附近,想来只有这样的办法了。但白夫人见压切长谷部和大典太光世都和自己坐上了马车,也没有留下什么人手。
“我们只负责把你送出来,足利义生的话,会有人去救他。他的身份实在是太特别了,就算有这条密道,我们也没法保证能救出他。”压切长谷部的眼神让白夫人意识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