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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公主府与九公主府只隔了一个坊,两府来往也甚是频繁,可除了大婚当日,李无眠再也没见过十三驸马,她登门拜访,府中只有十三娘;十三娘应邀前来,也是独身一人。
“十三妹妹,你与驸马可好?”这日李无眠实在放心不下,命ru娘带年年下去午睡,又屏退了房中一应婢女,才开口问道。
“连九姐姐也发现了?我们夫妻相敬如宾的这般明显?”十三娘满脸不在乎,不像是伤情。
“莫非驸马早有意中人?还是……还是已经有了外室?”李无眠越想越心惊,打定主意沉声道:“皇室贵主怎能让他折辱……”
话未说完,就被十三娘打断:“我的好姐姐,你想哪里去了,驸马并未沾花惹草,也没有情债要还,这婚事他原本就不愿。”
说来话长,这楚家五郎并非嫡子,母亲是楚刺史府众多妾室中的一个,他自小读书用功,头悬梁锥刺股就是为了一朝高中榜首,入京做官也好让生母好过些。
没想到不但高中,还被皇帝瞧上,赐婚做了驸马都尉,断了仕途。谢池这样尚了公主,还升官掌权的是个例外,也只会是唯一一个例外。
这门婚事楚刺史定然欢喜,家中有了嫡公主这般尊贵身份的儿媳,对于其他人只有助益,便以五郎生母的性命威胁,才成了这门亲事。
虽称不上恩爱,但楚五郎也未怠慢过她,每日要么在书房读书习字,要么去国子监拜访老师旁听,二人各过各的,倒也自得其乐。
“说实话,你想与驸马亲近吗?”李无眠话问得直白。
十三娘脸一红,大婚当夜在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二人自然是圆了房的,驸马温柔仔细,“疼吗?”“疼不疼?”“对不住”三句话翻来覆去地问,明明自己额头鼻尖上都是细密的汗,却仍照顾着她的感受,说没有半点心动定是假的,可回到公主府后,驸马规矩守礼,若无召见,就在自己屋中,绝不扰十三娘半分,她一个大姑娘脸皮薄,总不能叫他来一起睡觉吧。
李无眠见她神态,知道有戏,遂在十三娘耳边低语几句。
獨 “这可行?大渊讲究的是奉养嫡母,楚刺史能同意吗?”十三娘原也是想过让驸马母子二人团聚,可寻不到合适的理由。
“走阳关大道定然成不了,可还有山间小路可走。”
一个月后,蜃楼送了一中年妇人到京,同日,早朝后,谢池与皇帝提起楚刺史疼惜十三驸马,怜他独自一人在长安,将其生母送入京中见上一面,没想到十三公主与那妇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便求皇后,将其留在京中,便于照顾。
皇帝一来爱惜人才,二来疼爱女儿,不等皇后懿旨,他先下了一道圣旨,封驸马的母亲为诰命夫人,成了楚刺史的平妻,光明正大留在京中颐养天年。
楚刺史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日夜派人监视侍妾,却不知她用了什么通天的法子,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转眼出现在长安,如今有了加封,以后更难拿捏。
在婆母的“紧盯”之下,十三驸马与公主同住一屋,八月末,十三娘便有了身孕,李无眠也是在这个时候怀上了二胎。
宋先生诊脉后,又将在洛川众人烂熟于心的话,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谢池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屏退众人后,他才开口问道:“不是说服了避子丸吗?”李无眠嫌药苦,宋先生便制了一瓶药性温和的避子丸给夫妻二人。
“上个月停了啊。”李无眠摸着肚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她喜欢孩子,也喜欢做母亲的感受,看着一个幼小的生命一天天长大,叫她阿娘,心都快化了。
“可我见你早上还是吃了药丸子,那药丸子是什么?”谢池仔细回忆,似是不解。
“哦,驻颜的。”
“我好不容易……这就又得忍耐一年?”谢池有些委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那倒也不用,头三个月,后三个月注意些就是了。”李无眠踮起脚尖安慰似的亲亲谢池的下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还有这花样?”刚暗下去的眼神顿时又熠熠生辉,一脸向往之意,大步流星紧闭房门窗户,一把抱起李无眠就往床榻上去。
李无眠踢着脚,捶打谢池的肩膀,嗔责道“光天化日,你不要这般禽兽好不好?”
谢池放下帷帐,面色正经,宛如商议正事一般:“公主此法,臣从未听闻过,眼下只想讨教一二罢了,求知若渴,请先生指点……”
武德十七年初冬,蛰伏多年的南诏发动突袭,扰得边境民不聊生,谢池自请出战,出征的前一夜,他再三对李无眠保证,待她生产前一定结束战事,早点回来陪她。
李无眠扑在谢池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可口中说的却都是威胁之言:“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连同肚子里这个,和年年一起改姓李……我还要养一院子面首,个个都长得比你好……”
“……其实你也不用非要那么急,只要你平安,边关能安宁,就算晚回来些日子,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