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谢将军和九公主一直都是分房睡得,新婚燕尔哪儿至如此,多半是对怨侣,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圣上就要给二人和离了。”成衣店老板娘的表哥是个八品京官,人人都说得有模有样,心下认定多半是真的。
棺材铺老板讳莫如深,左右张望一番,示意二人近前,低声道:“你们啊目光短浅,都只看到事情表面,九公主心思可重着呢,她是借谢将军那什么生子,要不然为何要跟他去洛川那偏远之地,如今目的达成,自然分道扬镳,那孩子……我听说是要姓李的。”
此话一出口,听者皆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谢池人中龙凤,想来那种子也是极佳,九公主留不住人,退而求其次,果然是大智慧。
没两日,经过层层添油加醋,再加上不同想象力地浇筑,有关大智慧李无眠的故事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首先蠢蠢欲动的是京中大小官员,趁着还未和离,先与谢池搭上线才是,有的看准正室夫人之位,有的只想做个妾室能进将军府的门就成。
紧接着,全长安有点儿本事的媒婆倾巢出动,将骠骑大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甚是吵闹,连公主府都听得到动静。
鱼书跑得快,没一会儿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回到暖阁给李无眠报信儿。
已怀有八个月身孕的李无眠大腹便便,十分容易困乏,侧躺在卧榻上,肚子上盖着锦被,闭眼小寐。
“公主,婢子都打听清楚了,门外那些人都是媒婆……是来给……是来给将军说媒的。”鱼书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
没想到谢池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干的却都是偷鸡摸狗的事情,每日夜里翻墙到公主府来,还赖在屋中不走,非要侍候公主。
好好的正经夫妻日子过得反倒是像偷情一般,也不知这二人在闹些什么,因燕字不许他们私下议论主子的事情,鱼书只得私下悄悄向四平打听洛川所发生之事,四平认为谢池曾与李知叶纠缠不清,后来因为李无眠怀孕,成王已露败相,李知叶见自己再无出头之日,干脆远走他乡,谢池浪子回头,欲与李无眠再续前缘。
原本鱼书心想谢池知错就改,公主意思意思给他个教训就算了,不想这就已经放出消息,引得媒婆争相而来。
鱼书越想越气,愤愤道:“依婢子之见,谢将军此番是逼公主就范,随他回去,否则他就要与公主和离,门外那些媒婆不就是展示自己不愁下家的证据吗?”
“不会的,鱼书姑娘多虑了,我们将军不是那样的人。”落雪见李无眠垂眼沉思,怕夫妻二人隔阂加深,也上前相劝。
“今夜若谢池再敢来,就打断他的狗腿!”李无眠冷冷道,语气神情已与谢池有了七八分相像。
那边王孟说得口干舌燥才将门前的媒婆都打发走了,见桌上一沓厚厚的庚帖画像,不由得眉头紧锁,他干脆装病请辞吧,上次挨的板子还没好利索呢。
谢池回到府中已是深夜,他见王孟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也顾不上问,再不去夜探香闺,就要扰了他那位佳人的好梦。
轻车熟路来到公主府暖阁门前,映入眼帘的是手持木棍守在门前的四平。
“你现在不看话本子,改强身健体了?”谢池疑声道,不待四平答话,他伸手就去推门,谁知那门已从里面锁上,纹丝不动,遂低声询问:“公主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将军请回吧。”四平耷拉着脸答,别说给他根木棍,就算他有十八只手,握着十八般武器,也打不过谢池啊,好差事轮不到他,得罪人他便是头一个。
谢池心中惋惜,打定主意明日不可再因议事而忘了时间,转身道:“那我明日再来。”
“将军,您就别来了。我们公主说……公主说……”四平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我们公主说您再敢来,就打断您的狗……就打断您的腿。”
闻言,谢池一愣,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昨晚李无眠还睡在他怀中,因二人靠得近,他忍不住偷了几次香,早上的rou糜羹也是他一勺一勺亲手喂到嘴边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您还是回府问问王管家吧。”四平好心,给他指了条明路。
谢池想起王孟今晚的异常表现,心下有了主意,他道:“四平,你不是爱看那叫春生玉兰的书生写的话本子么,你帮我盯着消息,本将军把他捉来,保证你随时有的看。”
条件诱人,四平点点头,扔下手中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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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庚帖画像,谢池气得手指都有些颤抖:“谁说本将军与九公主要和离了?”
有了前次的教训,王孟将打听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谢池,其中也包括孩子要姓李之事。
谢池怒极反笑:“没想到京中如此多着急要嫁人的小姐姑娘们,明儿我就启奏陛下,给她们好好寻一门亲事。你现在就去和武侯铺打声招呼,两府之前,若再是有这些不知好歹的妇人,我便去与三卫将军好好说道说道。”
翌日,前来打探消息的媒婆皆以侮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