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见来人是燕字,喜悦之情刚浮上眉眼,可又想到她瞧见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不由得红了脸,硬气道:“不吃!”
燕字干脆从碟中拿起一块芝麻饼,就往玉竹嘴边送,一旁落雪看得目瞪口呆,生怕玉竹被激怒,扔下手中水桶,揍燕字一顿那可如何是好,若让将军知晓,定没有好果子吃,忙劝道:“玉竹公子,燕字肩膀有伤,你可不能动粗,消消气。燕字姐姐,小心气坏身子,玉竹就是这样的人,他身子骨强着呢,以前在西南站两炷香都没事儿……”
未料想,她话未说完,玉竹竟然就着燕字的手,咬了一口rou饼,惊得落雪退后了好几步,指着二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半晌方才说了句:“打扰了,告辞。”干脆回了屋中,她这个多余的,就不该说话,院中哪里有她的事儿啊。
“将军为何发那么大的火?就是因为我说错了话吗?还是不满我们公主擅作主张亲自下厨?”待玉竹吃完,燕字坐在一旁台阶上,双手支着下巴问道,李无眠那般坚强,自打赵才人过世,就算旁人说再难听的话,她都能一笑了之,现下却因谢池几句斥责,躲在被子里哭,让燕字又心疼又着急。
“都说了是因为我,和你们无关。”玉竹用了芝麻饼,腹中好受许多,又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手脚也不抖了,脊背都挺得更直了。
“你的错为何要冲着我们发火?”燕字不解。
“还不是因为……唉,算了算了,不说也罢,总之你们安心过日子就成了。”玉竹摇摇头,言多必失,干脆闭口不言,燕字说了半晌不得回应,好似对牛弹琴,气呼呼地走了。
玉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叹道连生气都这么好看,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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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梢,谢池才回到府中,李无眠已经睡下,他简单梳洗一番,脱下外袍搭在架子上,吹灭蜡烛,轻手轻脚地掀开帷帐,见自己那床被褥铺得整整齐齐,便躺在床榻外侧,盖上被子合眼睡觉。
许是李无眠睡前泡过澡的缘故,谢池鼻间总萦绕一种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气,扰得人心烦燥热,他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香味的主人,可身体某处的本能却蠢蠢欲动。
谢池心中斗争激烈,一面在说夫妻敦lun天经地义况且又不是头一回了,另一面则讲晌午不欢而散夜里求欢不如禽兽,最后天经地义占了上风。
“睡着了吗?”谢池贴近李无眠后背,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察觉她身子一僵,知她醒着,他的手便去探她腰部里衣的系带。
不想手却被李无眠慌忙紧紧抓住,似是不许他乱来,谢池一如既往翻身而上,将她一双手摁在头顶,脱了上衣,正要俯身一亲芳泽,方才看清她已哭得泣不成声。
与曾经许多个夜里的泪水不同,那些泪水中含着讨饶、妩媚和撒娇的意味,可今夜的泪则显露着她的悲愤、伤心和痛苦。
谢池顿时泄了气,暗骂自己一句禽兽,又对李无眠道了句抱歉,松了手,便要从李无眠身上下来,可刚一动,腰部却被她的双腿缠上,似是察觉了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李无眠哭得更伤心了。
同样,今夜她的矛盾也展现得淋漓尽致,不想与谢池欢好,却也怕他生气下意识去讨好他。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管不住情绪,惹人烦,或许还恨谢池只把她当作泄欲的工具。
落雪成霜都说谢池不喜聒噪更不喜府中人不守规矩违背于他,眼下自己哭得这般难听,又不许他碰,岂不是样样都不合人意。
思及白日里谢池善演之话,李无眠并不是蠢笨之人,往日种种她自认尚能分辨,当初他说愿做驸马都尉之职是假,可愿意娶她是真;那年端午节上,他戴她亲手制的长命缕是假,可指点她射箭是真;远在西南赠她珍宝是假,可悬崖边救她之命是真;怕她一人留在长安受欺是假,可成王府上安慰她是真;也许就连今夜他这句抱歉也是假,可是见她哭了没有继续却是真……
晌午在谢池书房外听到的事情,虽令她伤心害怕,可回房后,琢磨了许久,无论谢池做过些什么谋划过什么,可他没有伤害过她,甚至多次救了她,也许现阶段开诚布公坦诚相待对于他们还是难事,可往后谁知道呢,听风便是雨只能徒增烦恼,不如多些信任。
李无眠心中天人交战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强忍住眼泪,抽抽搭搭去解自己腰间的系带,刚扯开一半,被谢池拦下:“要不你先松松腿,我们先说会儿话,再脱也来得及。”
第三十八章
李无眠忙松开双腿, 坐起身来,抱着被子坐在床榻角落,许是适才用力过猛, 她只觉得肌rou酸痛,反正帷帐内黑漆漆的, 谢池又靠着墙坐,两人距离稍远些, 便看不清对方的模样,耳根子红不红,眼神如何安放都不必在意, 交流也更容易些。
谢池手掌心朝上递到李无眠跟前, 她握着其手腕, 在掌心写道:因我亲自下厨才发火?
“没有发火, 至少不是对你。”在此事上谢池不解释太多, 他如何能说出看到她手上细密的伤口只觉得自己卑鄙,他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