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眠宽心许多,如谢池所言,对于他们来说,将军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皇后和谢贵妃的手再长,想伸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只要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总归是细水长流。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从东城门再回长安城,直奔兴宁坊,从一不起眼的角门入了将军府,门内早已等候了几名手持利刃的侍卫,后头还有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见着她忙行了个礼,自称是将军府的管家王孟,请她有任何需要都随时相告,他定竭尽全力满足公主。
谢池与几个侍卫低声交谈,面容甚是严肃,见她还立在一旁,命王孟带她去自己的云峰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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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将军,百宝斋已人去楼空,贾掌柜死在密室中。”派去探查情况的暗卫回报。
“隔壁公主府如何?”百宝斋的情况在谢池的意料之内,谢贵妃为人心狠手辣,为杀李无眠不惜派出豢养数载的顶尖刺客,怕是倾巢而出,毫无保留,为防止消息走漏,连得力属下也灭了口,只求万无一失。
“埋伏在其中的二十八名刺客已全部就地正法。”暗卫心想捉住活口也没用,他们个个口含毒丸,一旦被捉住不能反抗,便会咬碎毒丸,吐血而亡,他们家将军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活阎王,根本不管你什么把戏,怕不怕被擒,格杀勿论,根本不给这帮刺客自|杀的机会。
谢池摆摆手,示意暗卫退下,看好公主府。眼下局面都在他的掌控下,骆林悦那边更不用担心,谢贵妃自断一臂式的袭击,于他无任何损失不说,反倒帮他名正言顺地接管公主府,拔掉一墙之隔的爪牙。
在王孟第三次来报公主府总管内监求见时,骆林悦一行人进了前院正堂。
“他来求行舟,不如进宫去求陛下饶命,好歹管着个公主府,竟能混入二十八名刺客而不知,他们一府的婢女太监都是瞎的不成!”骆林悦疼得龇牙咧嘴,话也说得刻薄。
王孟请骆林悦好生坐下,忙派人去请大夫,一转头看到玉竹,惊得退了两步:“哪里来的红刺猬?”
玉竹苦着脸指身后人道:“都是她害的。”
王孟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面容清秀的姑娘,穿着红裙,头发散乱,眼神倔强,手紧紧拽着玉竹的裤腰带,这一幕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们公主可安好?”燕字见王孟安排府中小厮干活井井有条,应是个管事儿的,赶忙问道。
“安好,安好,一根儿头发丝儿都没掉,我安排人带姑娘过去。”
闻言,燕字长嘘一口气,忙松了手,向着玉竹行了一礼道:“玉竹公子,适才多有得罪,望公子见谅。”
玉竹瞧她面上淡然得很,哪里像得罪人的样子,正欲反唇相讥,不想她健步如飞往后院去了,根本无暇顾及他说了什么。
“大夫留给玉竹吧,他躲在车辇中,伤得比我还重!陛下命我速速回宫,待御医瞧吧。”骆林悦上下打量谢池一番,摇摇头:“洛川那位成王哪里会是你的对手,某先在这里恭喜谢将军得偿所愿。”
“我自有计较,你回宫后如实禀告即可。”后面那句讥讽之话谢池左耳进右耳出,懒得理会,只叮嘱骆林悦不必隐瞒替身之事。
“你和陛下提过了?”
“自然没有,不过是埋了些伏笔罢了。”
上午皇帝在勤政殿刚许他接管洛川驻军之责,极力劝说,他面露难色,只言其中危险重重,恐耽误了公主幸福,皇帝另许他诸多便利之处,方才勉强答应。
没想到中午他就在回府的路上遇袭,皇帝也许不在乎后宫争斗,可他绝不允许身边的人泄露军务。
长安城中,天子脚下,竟有人派如此数量庞大的杀手刺客,袭击朝廷重臣,皇帝定以为这群人是为了杀谢池,阻止他前往洛川,任谁都不会往李无眠身上想,一个不受宠的哑巴公主,哪里值当费如此大的功夫,谢贵妃这疯正发在谢池的需求上。
待骆林悦回宫说明了情况,正坐实了京中有人怕洛川丑闻曝光,明日早朝想来不会有人敢反对他继续任辅国大将军,生怕这要命的差事落在自家头上。
替身一事也印证了他的小心谨慎,同时表明对于帝王的忠心,夫妻一体,同进同退,着实担得起“一见钟情,深情不移”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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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敲响时,为李无眠备下的院子方才收拾妥当,王孟请她过去,地方不远,与谢池所在的云峰院隔了个荷花池。
李无眠见院门上牌匾空着,指了指,不用燕字解释,王孟心领神会,忙道:“将军说公主在宫中居所之名就很好,这院子原来叫烟湖居,现下叫闻春斋,明日便能挂上。”
李无眠点点头,以后要在此常住,换个名字也更熟悉些,谢池有心了。
四平忙活了一下午,带着几个粗使丫头,已经将从宫中带来的物件儿整理得七七八八,唯独李无眠寝室内的箱子未动,等鱼书燕字来了,才好安排。
王孟又转达了谢池的话,院内不再安排其他婢女,那几个粗使丫头知根知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