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禾也放低声音,凑过去“楼将军有何吩咐?”
“军营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什么异常啊,除了上次林掌门来,我们出去了一趟,之后都一直在军营里,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
楼月歌其实也不确定,“再过半个时辰,你就吩咐弟兄们起来,我们要去鬼风口。”
“这么早,不是说天亮再去吗?”
“我是想确认一件事,如果是真的,这样做,是损失最小的办法。但在此之前,我不能告诉你原因,宁禾,你相信我吗?”
他肯定地点点头“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相信你。”
“好,你下去准备吧,记住,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宁禾心中虽有满腹疑惑,却什么都没有问,他能做的,就是执行。
半个时辰后,士兵们整装待发,花钰和楼月歌他们一起出来的时候,看见外面这一幕,脸上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却又将神情隐藏起来。
“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楼月歌整理着马背上的东西,“去鬼风口,我担心夜长梦多,所以打算早些去。那里地势危险,我担心又士兵受伤,所以要辛苦花大夫跟我们走一趟了。”
“无妨,将军请。”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好在天气逐渐转好,行军很顺利,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就到了。
这里之所以叫鬼风口,便是因为风特别大,几乎刮得人站立不稳。
楼月歌让众人找了避风处歇息,自己和宁禾出去查看情况。
天色还很暗,他们也不敢走太远,只在附近转了一圈,但从周围零落的脚印和一些生活痕迹来看,这里,确实已经有人来过了。
“将军,看样子,我们来晚了,目前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楼月歌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的猜测都是真的。走吧,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
两人刚回去,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前面。
“楼将军可是回来找我的?”
花钰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神情和语气跟平时大不相同。
宁禾心里一惊,联想起之前楼月歌说过的话,心中猜出了个大概。
“此事,跟你有关?”
花钰没有否认“不错,鬼风口的事是我说出去的,虽然你们发现,但此时,也已经晚了。”
“为什么!”宁禾举起手中的剑指向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将军?”
“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使命,我是乌蒙人。”
楼月歌只觉得周身冰凉,这些年,她都不知道竟有一个乌蒙细作在身边。
“你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楼将军,你很了不起,可是你有一个弱点,太重感情,当初,你就不该救我的。”
花钰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有遗憾和内疚的,可他蛰伏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然后能回家乡吗?
“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苦衷。”
宁禾不解“将军,你不要再帮他开脱了。”
楼月歌将剑接下来,“我认识的花钰,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要知道原因。”
“你不该相信我。”
花钰转身去,不想看他们。
“我爹爹是乌蒙的罪人,被逐出乌蒙之后,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回去再看一看。可直到离世,他都没能如愿。三年前,有人找到我,说是可以帮爹爹入土为安。”
“他们是让刺探北疆情报?”
花钰摇摇头 “一开始并不是,只让我安心待在这里。楼将军离开之后,他们才让我送一些消息回去。”
“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宁禾气得拿不稳剑,“枉我当你是兄弟,推心置腹,你竟利用我。”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我爹爹也就这一个愿望,当儿子的没用,在他生前没能帮他实现,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至于你们,要杀我,就杀吧。”
楼月歌将剑往地上一扔,语气中也是十分气愤“杀了你有什么用,这么多士兵很可能就要因为你的一己私利葬身北疆。花钰,你背叛我,我可以原谅,但你背叛大邺,背叛了大邺的将士,我永远无法原谅你。”
花钰以为他不在乎的,只要能让爹爹的尸骨安葬在家乡,这些情义他都可以抛弃。却没想到,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他竟觉得内心空荡荡的,堵得慌,双膝往地上一跪。
“我……我很抱歉,花钰但求一死。”
宁禾一把将他提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做便做了,你又跪下是什么意思,我还不屑杀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
楼月歌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的目的可达到了?”
花钰猛地一抬头 “那个,达到了,我可以确定爹爹的尸骨已经安葬在家乡。”
“如此说来,你便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将军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