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消耗的,是他们的时间,是他们对彼此的热情。
在回斜塘镇的穿上,幼恩默默拿着一盘糕点,走近李照邻。
她将糕点放到了李照邻面前,说道:“这家桂花糕特别好吃,尝一尝。”
李照邻含笑接过,吃了一块之后,忽然问幼恩:“你和苏公子,是不是将要成婚了?”
幼恩点了点头,对她没有一丝隐瞒。
“我早已想和他成婚,如今终是快到日子了。”
她已是确定心意,此生非他不可。
她也只要他。
李照邻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侧眸望向江上浮萍,轻声道:“真好。”
之后,她忽然发出一声不可轻闻的叹息。
也不知她何时才能走到这一步。
才能和自己心中那个人,走到这一步。
幼恩望着她问:“你真想一辈子待在军营?”
真的就不想,嫁人为妻,和爱的人厮守终老?
“我爱的人,身在何处,我便身在何处。”李照邻这样回答她。
她并非是一辈子都要待在军营,她只是,相待在有他的地方。
有宣吾的地方。
宣吾在哪,她便在哪。
宣吾此生若不愿离开军营,那她自然也不愿。
幼恩明知故问:“阿照姐姐已有心中所喜之人?”
李照邻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盯着湖面发愣。
幼恩望着她看了一会儿,良久后才道:“我看得出来,你对宣将军的心思。”
她的心思众人皆知。
唯独宣吾不知。
李照邻转过头,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我只是宣吾将军的副将,我对他,能有什么心思。”
“男女之情。”幼恩直言。
李照邻拿着桂花糕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愣了两秒,随后默默将桂花糕放回盘中。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隐瞒:“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她还是没法突破自己心底那一道防线。
有些话,她还是说不出口。
始终都是这样,她将自己心中所想,藏了太久太久。
她不敢说出口。
她怕的,是他会知晓。
她怕的,是会逾矩。
幼恩道:“我知道,你现在不肯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是因为你怕他会知晓,怕他会接受不了这一切。
可是啊,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他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或许,他也一直在等那句话。”
或许,他们之间,差的只是那一句话。
李照邻缓缓呼了一口气,她垂下眼眸,低声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的心思的?何时看出的?”
幼恩答:“从你们两个人之间平时的接触中看出的,只要你一瞧见他,眼睛里就是有光的。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你的目光总会在他身上。
你会看着他的盔甲发愣,会一遍又一遍下意识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你只在军营待了这么长时间,便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事情。我与他待在一处十年,陪他征战,守百姓,陪他出生入死,陪他一日三餐。
可他,始终都没能瞧出这一切。幼恩,你说,这又是为什么?”
她苦笑,忽然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怎么样。
是他宣吾,只把我李照邻,当成副将看待。是他宣吾,一直以来对我,从未起过心思。所以,所以啊,他根本就想不出我在想些什么。
他对我没心思,又怎么能猜得出我的心思。”
终究只是她有意,可他无心。
这又能如何?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怎么会不懂得她想要什么?
幼恩轻轻拍了拍李照邻的肩,轻声安慰:“或许,只是你想太多了,或许这一切没你想象中这么复杂。”
她太明白,久居军营的李照邻,心里憋了太多太多的话。
她有太多话该说出口,却始终没能说出来。
有太多情绪,被她积压在心里。
她总要有个机会说出口。
她总要有个机会,把自己积压以久的情绪,说出来。
全部都说出来。
要不然,一直藏在心底,该会有多难受。
“我和宣将军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接触的地方也不多,但是我也能感受得出,他是一个不太爱说出自己心中想法的人。
他一直不肯对你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应是怕你没那个心思。他怕的,或许是他说出来之后,你会离开他。
他怕的,或许是失去你。”
幼恩这样劝她。
可李照邻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