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隆隆,雨如瓢泼。
京都近郊的山间,一队回京人马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青衣身影在山道的暗夜中跋涉,终于在天亮之前混在了赶早进城的第一批人。
血迹被雨水冲散,衣物顺着河流漂流到民寨的附近。
往常的报官后层层递进相交有结果怎么也得两三日。可不到一个时辰,几个身着飞鱼纹的身影走到血迹来源处。
吁
为首的许承勒停了马,一双如鹰隼的目撇向四周林间,去看看。
纸条是在早上沈和风正准备去上朝的时候收到的,时间卡的很刻意。
内容简短:岷江山下,西城门外,有血案。
倒下的这批人马还带着宣武侯府里的标记,一个手握重权又不涉党争的大臣,看来有人按耐不住开始试图搅动京城这团浑水了。
吴江茶楼。
小七熟练的收拾好了顶楼的包间。
这里长年被一个客人包下,那个客人有空便会来这里坐坐,最近这些时日倒是许久未来了。
她在退出前微微抬了下头,只见坐在那里的人侧过了脸,窗边的风把那人的帷帽吹起一角,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冲着她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慢慢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
关上了门小七还怔愣在那里,明明是妩媚惑人的桃花眼却看出她一身寒意,直到掌柜的开始喊人。
吴江茶楼的生意向来是很好的,少一个人都会忙活不来,来这里的人很杂,形形色色,江湖客流浪汉说书人或者只是无聊闲在家的大汉。
如今天下不安,西北还在打仗,真是动荡啊,最近姜国出了桩奇闻,不知大家可曾听闻?正中间是个游方的说书人,体质看着瘦弱,说几句就得咳几下,众人的兴致也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姜国?他们太子都病成那样了还非得要开战,出什么奇闻怪事都正常。
听说啊,他们太子前几月就不行了,姜国皇后就这么一个独子,什么方法都用了,最后还请来了个巫师。那个巫师先是在殿内四角洒了不少鸡血,又拿了几幅画像,竟真是起死回生了!其中一幅便是我们的四公主!
自己的名字陡然入耳,傅先玉一直沉静的目光出现了些许变动,勾了勾唇角似是不在意的继续拨弄着手上的佛珠,这是很多年前西域上贡的贡品之一,那会儿东宫还未易主,第一波挑选的永远都是他们,皇兄嫌她聒噪,特意选了经书和佛珠让她静心。
也许是托了这串佛珠的福,如今,她倒是真的静的下来了。
听闻那晚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的围在.
故事会夹杂着轻微的马蹄声隐约传来,越来越近,故事会随着门外车马的走动戛然而止。
锦衣卫查案,闲杂人等速速后退。
一声喝道震响了整条街。
傅先玉将视线投向窗外,门外守着的锦衣卫站了一排,似是在等什么人。
长巷深处打马走来一人,离得近了,才看清是沈和风。
他也注意到这投注出的视线回望过来,见到是这位公主时几不可察地皱了眉,面上却仍淡淡的打了招呼。傅先玉扬了扬眉,冲他甜甜一笑。
楼下不断有求饶哭嚎声响起,大人,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家里还有七旬的老母!!求求你们了!我真的.唔唔唔
声音安静了许多,应该是被堵上了嘴。
很快,有脚步声走到门外。
一人在门前站住了。
傅先玉听那道声音道:例行检查,请勿怪罪。
后面跟随着的茶楼老板顾不得礼数的探头向前,忍不住抬袖拭去冷汗,忐忑道:公子,小、小人和大人说过您的身份了,没、没拦住。
不怪你,有谁能拦住锦衣卫呢。言罢抬眼看向了沈和风。
两人站的有些近,这一眼便直接四目相对地看入了眼底。
沈和风眸色微敛,不自然的转了下头,又瞥向许承。许承对上他的视线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带了其余人离开了屋内。
待到确认屋内再无他人,沈和风才冷淡的说道:没想到殿下会出现在这里
傅先玉并不接话,反而不慌不忙的倒了杯茶递过去。这茶名叫相思骨,是西南茶园独有的茶种,大人尝尝?
沈和风端起沏好的茶,并不吃,回过身看着她。
殿下设这局请我入场,只为让在下品茶吗。
这茶如何。
傅先玉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像是真的等待一句评价一样。
沈和风没说话,起身走到门边的柜子,一只手拈起那条随意被扔在台上的绢帕,指尖在帕子上流连了一番,似乎甚有兴趣。
傅先玉顺势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很轻的往他身侧靠了靠,大人若喜欢,便拿走吧,权当我的定情信物。
沈和风的身子虽然僵硬,却没有躲开,淡淡说:上一个承公主情的人,现在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