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医务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问。
韦爱季没立刻回应,而是先将叶恋放在临近的沙发上,这才气喘吁吁地说:老师,她腿受伤了。
边说边蹲下身,半跪在叶恋身侧,将她膝盖上的淤青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这让叶恋心底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纯粹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身体。
纯洁的、不含丝毫欲望与杂念的。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麻烦你让一下。那女医生不知何时已经走上前来,有些不耐烦地俯视着她们。
哦,好嘞,韦爱季嘴上这么说,可也只是稍稍将身体挪了一下位置,正好将叶恋受伤的部位完全展示出来。
而那医生只看了不过五秒,便皱着眉问韦爱季:怎么弄的。
这让叶恋有些疑惑,为什么不问她?当事人更清楚不是吗?
好像是单膝跪地摔下去的,韦爱季答道,又连忙摇摇头,我当时在睡觉,也没看清楚......
话音刚落,那医生突然高声喝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人抱回来啦!你不怕肌rou拉伤啊!你可真行。
叶恋闻言,也朝韦爱季望了过去。
呃......我没问题啊?韦爱季下意识举手双手。她莫名感觉自己像是犯人一样被盯着。
别说了,快去沙发上躺着。
医生几乎是命令道,同时卷起了外套袖口。
老师,我不是病人。
我知道,但你更严重,则重而医。
啊?韦爱季一愣,这时,手腕却忽然被人拽住,再回神之时,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沙发上。
老师,你先帮她处理吧。叶恋凝视着身下的韦爱季,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压在她的肩膀上,而那只有着深色淤青的膝盖,却抵在她的两腿之间,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这一方面是为了堵住韦爱季行动,另一方也证明,她的伤的确不重。
但掩藏在这冠冕堂皇理由下的还有一个私心,就是叶恋很想看见韦爱季惊慌失措的样子。
并且让她慌乱的人是自己。
毕竟,谁叫她突然来抱她的?
而她的目的也达成了,看着这张生着清冷五官的面容染上了艳丽的绯红,细长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大睁着。
这张脸实在很对叶恋胃口,不,或许很多人都会喜欢。
因为她既有女性的柔美,也有男性的硬朗,可又不能仅仅用英气来概括。
她就像一个矛盾体,吸引着身边的人去探寻。
所以当叶恋知道韦爱季被班上的人孤立时,她第一感觉是意外,第二则是怀疑。
而韦爱季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目光,但刚向左侧方看去时,咔擦一声,手机照相声在安静的医务室显得尤为清晰。
表情不错。始作俑者淡淡地点评,然后将自己的杰作对着两人晃了晃。
老师!韦爱季急了,脸颊几乎红成了番茄,她真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幸好叶恋已经起身,只不过是在无言地催促韦爱季赶快躺好。她脸上无一点情绪波动,就好像照片里的主角不是她。
这张留作纪念,说不定改天我能去国外喝个喜酒呢。女医生调侃着,按下息屏键,将手机扔回大褂口袋里。
然后走上前来,手掌Jing准地在韦爱季腿上用力一按!
啊
韦爱季立马痛得哇哇直叫,她的腿不钳着不能动弹,便挣扎着要动上半身,可这时,一双小巧而温暖的手却覆上了她的脑袋,将她固定住。
她意识到这双手的主人是谁后,哪里还敢动。
可恶,她就是无法拒绝女孩子的要求!
韦爱季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忍耐着肌rou拉伸的无言痛苦。
她是练田径的不假,但她贼怕疼,且身上的伤口总是比别人愈合的慢一些,所以她经常来医务室抓药,久而久之就和这位刚满三十岁、姓张的医生有了来往。
在这之前,她都把这位医生当自己姐姐来看着的,而在今日,她决定大义灭亲!
啊
这么大个人了,叫得跟个孩子似的,张医生满脸嫌弃地说,就这你还能练体育?
提到这个话题韦爱季立马闭上了吼叫的嘴,两只眼珠咕噜噜地转了转。
这让一旁的叶恋也开始好奇起来,不由问道:爱季是体育生?
听到这话,平躺着的韦爱季下意识想回答,但又听见爱季这个称呼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沉入海底一般,感觉轻飘飘的。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除那个家以外的人,这样称呼她了。
张医生的目光不留痕迹地掠过沙发上的韦爱季,随而回道:没错,田径队的小将。
是吗?跟我猜的差不多呢。叶恋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