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岑宁的人都知道她最近变得有些奇怪,她似乎在害怕什么。
但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只是认识她的朋友都觉得近来的她有些过于胆小,或者过于谨慎。
大家原本以为她是和男友分手后太过伤心,这是最近发生在她身上唯一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什么怪异的风吹草动也许都可以用这个原因来解释。
毕竟那是她的初恋,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交往了很久。
可是她却网购了一些胡椒喷雾、钢笔形状的小刀、带报警功能的强光手电筒等等女性防身用的东西。
她也轮流叫了几个朋友在轮换到夜班的时候陪她回家。
岑宁的朋友小叶,在某天陪她回家的时候,问她:最近有人跟踪你吗?要不要报警?
岑宁点点头,但她似乎并不想报警。
小叶皱眉:你已经分手的男朋友是不是在纠缠你?
没有。
岑宁回答地唯唯诺诺也模模糊糊。
小叶又试着旁敲侧击,问道:说起来,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说起这个,就好像说起了岑宁最伤心的话题,眼见得她的眼眶红了起来,看起来还没有从分手后的情伤里走出来。
小叶一看她这个状态,也大概能猜到出轨之类的原因,也就不再问了。
于是转移话题,小叶开始说起岑宁的弟弟岑霖:听说你的弟弟最近找了女朋友?刚上大学的小伙子果然就迫不及待地谈恋爱了呀。
岑宁擦掉眼角的几颗没能落下来的眼泪,回道:是啊,小霖找了个舞蹈社的女朋友,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都快忘了我这个姐姐了。
小叶一看岑宁还能故作轻松地回应她的话,稍微放心了一些。
两人零零散散地聊了一些关于岑霖的话题,说到岑霖当时死活要来岑宁工作的城市读大学的事情,粘姐姐的那股子劲邻居亲戚全都知道。
她们很快就到了岑宁租住的公寓门前。
小叶临走前还问她需不需要陪她睡,就像上大学的时候挤在同一张宿舍的小床上那样,却被岑宁半嗔半怒地拒绝道:你要是陪我睡,你那个天天要抱着你睡的男朋友岂不是要把我都当成情敌了?
小叶讪笑道:他就是这样的,哈哈,他刚刚给我发微信说都到你的小区门口了,等我一起回去。
那就好,你要是一个人的话我也担心。岑宁点点头,谢谢你一路陪我回来,到家了给我发一条微信。
小叶离开后,岑宁才打开房门。
独居的小公寓亮堂堂的,这两天一直如此,就算她不在家,也会把所有灯打开。
她脱掉鞋,赤着脚安静地走在瓷砖地面上,手握住了卧室的门把,迟疑了几秒,又将耳朵贴在门壁上。
这个冷清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当然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于是她打开了卧室的门。
依旧是敞亮的。
岑宁离开上班时曾将插在笔筒里的笔换了个方向,桌上看的《十宗罪》翻到了第52页。
她能留意到的所有小细节都没有变化。
不过,她在扫视一圈后,视线就落到了这个房间唯一的衣柜。
这两天岑宁总是觉得这个柜子会发出动静。
她看着它,然后慢慢走到正对着衣柜的床边,坐在床沿上。
岑宁盯着看了很久,她一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房间里静谧得可怕,直到手机响起了突兀的微信消息提示音。
有三条消息,和一条添加好友的请求。
第一条是来自小叶的,她告诉岑宁,她已经和男友安全到家,叮嘱要是有别的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或者直接报警。
第二条是来自她的前男友乔宇,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回头吧。
岑宁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已经全部删掉了,这么孤零零的几个字在白色的背景下倒是显得寂寥异常。
她在看到后,突然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径直打开了衣柜。
没有变化。
她关上了衣柜。
然后又坐回床沿,开始键入回复。
我们没有可能了。
她原本是这样输入的,但她想了想,又把几个字删掉。
最后她回给乔宇的是:不可能的。
第三条是来自妈妈,说岑霖的生日是这个周末,他又交了女朋友,让已经工作的岑宁再给弟弟一些钱。
于是岑宁点开岑霖的微信聊天框,给他转了五千块,然后把转账截图发给了妈妈。
她看了一眼他们上次聊天的时间,他的回复已经是两天前了。
他说:宁宁,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宁宁,我好想你。
最后她才点开好友请求,岑宁记得是几天前收到的,看头像是一个可爱的年轻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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