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伸出来的半边树枝问。
“啊?”香儿顺着我的指头看去,犹疑道,“是苹果吧,不过大冬天怎么会有苹果?”
“看看就知道了。”我跑到墙根旁,将几块段砖摞在一起,踩到上面,伸手扒上墙头。脚上和手臂同时使劲,蹭的一声爬上去。
其实并不是我身手有多
么矫健,只是那青砖墙比较矮,而且宽厚。我体格又不大,站在上面还是很容易保持平衡的。
我哈了哈手,抬臂去够树枝上的那颗红果子。就在快要够到的时候,墙下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做什么?”
我心中一吓,脚下一滑,呲溜一声头朝下摔了下去。掉下去前还不死心的抓住那个红果子,紧紧握在手里。
落入的却是一个宽阔的怀抱,大哥朝我温柔的笑着,清朗的声音像白雪一样让人神清气爽。
“又调皮,病才刚好了一点。”他把我放下。我有点贪恋他怀里的温度,在他胸前磨蹭了一会儿。
和刘彻不同,刘敞要成熟稳重的多,虽然只比弟弟大一岁,但可能是因为身为皇帝禁军带队统领的缘故,他身上已经有了男人的气息。不像刘彻,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眠花宿柳。同一个娘生的,性格咋就那么天差地别捏!
“想吃莲雾,让香儿去找膳食房的师傅就是,夏天的时候冰藏了好些。自己爬到墙上去做什么?”他从我手中取出那只红色的果子,皱眉。
我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好奇,大冬天的所有果子都掉落了,怎么它还孤零零的挂在枝头,也没有被鸟雀啄食。”
“是啊,不过虽然是硕果仅存,也不能吃了。”刘敞掰开那只莲雾,果真里面的果肉都已经腐烂,被严寒一冻,硬硬的,异常难看。
我将莲雾从他手中拂开,小手放进他手中,笑道:“所以花开堪折直须折,也是这个道理,什么东西都不能等,等得久了就坏了,不坏也都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他喃喃,唇角扬起笑容。帮我拂去头上沾着的白雪,扯着我的手,送我回易华阁。
那时候我的世界观和爱情观就是这样的,喜欢的东西就要说出来,哪怕为此去偷去抢,也都没有什么,因为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就一定要得到……
晚上的时候,老祖宗身旁的小丫鬟给我送来一盒子精致点心,说是宴会上特意为我留的,我很是感动。
纵观这整个左相府里,就只有这个奶奶是真心疼我的。那名义上的爹爹眼里只有刘琬蓉这一个女儿,据说我来之前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刘师师一眼(其实我来之后也没有正眼瞧过的啦)。我也很守规矩,虽然有着一颗二十二岁新世纪大龄女青年的爱闹腾的心,但在刘长风眼皮子底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虽然出格的事只做过一次,那次也是我真正成名的时候。
后来史学家们为我做传的时候,总是把我波澜壮阔华丽大气的一生归溯于十二岁时名动京城(请允许某师自己为自己加上这个词,因为刘琬蓉的缘故,她不加觉得很不服气)的一首诗上。
那时父亲大人宴请翰林院司马大学士,在座的人非官即贵,而且都是在文学上有极高成就的夫子,我有幸觍颜在场。我的老师罗夫子是司马大学士的同窗好友,在老朋友面前对我大力推崇,简直没夸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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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及笄
我那时已经读了不少的歪书,知道了一些怪论,见司马青一脸的不以为然,就有心逗逗他们。取了毛笔,刷刷刷在雪浪笺上默了一首诗。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的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司马大学士和其他的贵人,包括我师父都很吃惊。我知道他们当时脑子里肯定掠过这么一句话:这丫头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不过,这也不能抹杀此诗确实很棒这个事实的。于是乎,我才女的名声就在京城上流人士中流传开来,一些舞文弄墨的文人也会上来拜访,刘长风都以小女年幼,不宜见客替我谢绝了,我也乐得清闲。
其实我除了抄诗自己也原创过不少,毕竟刘师师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别人要花很长时间读会的书,我只要看上几遍就能背了。算学、文史、经略权谋都不在话下。似乎比我原来那具身体的智商还要高。
虽然宝玉的《红豆词》带给我不少名誉,但我自认为刘师师这叁个响亮字眼广泛为人所熟知还是因为我十四岁及笄礼上发生的一件事。
那件事对我,对左相府,甚至对整个南诏国都意义深刻,寓意深远。
因为,我遇到了他……
南诏国的女子及笄礼非常的繁琐,况且刘师师又生在左相府这种位高权重的贵胄之家。所以典礼从清晨天微亮开始,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