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卢故便收拾好了行李。
既然接受了卢致行的钱,那就不妨接受得彻底一些,她不打算住校,卢致行在一中附近有一套房子,三室一厅,足够她住了。
最后她把一张照片塞进行李箱里,环视一圈,再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不过说起来,从出生到现在,她总共在这里只住了不到七年时间,其余时间她都住在卢致行的家里。
小叔叔这个词她叫了十四年,对曾经的她来说,这个词是远比父亲和母亲更要亲近的存在。至于现在,属于亲缘之间的称呼对她而言,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主卧的人还沉浸在睡梦中,她轻轻带上了门。
外面濛濛细雨,青石板被雨水打shi更显得颜色暗沉,年久破裂的砖缝青苔横生,一直延绵至水沟边缘。
呼
卢故呼出一口气,嘴唇呈现淡淡的青色,随即抿紧,青色变为了苍白,神色归于淡漠。
卢致行看了一眼卢家老旧的防盗门,抬手拿过卢故手中的行李,一拎,放入了后备箱。
卢故瞥一眼,没有开口,拉开早已等候多时的车门,屈身进入。
一路无话。
等到了公寓楼下,行至物业登记处,登记好卢故的信息,接过物业递过的电梯卡,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到了24楼,卢致行解开密码锁,随手将行李箱放置玄关处。
接了杯水,仰头喝了一口,开口道:房间已经请阿姨打扫了,你以后就住这吧,钱已经放在你房间。
卢故没有接话,来回打量一圈,没有发现男人的物品。
抬眸看向卢致行,依旧不开口。
卢致行见了,突然笑了,在外不苟言笑的卢检察官,此刻竟笑出了声。
笑够了,突然抬手,不容置疑的将卢故揽入怀中,卢故猝不及防下一时挣脱不得。
察觉怀中人的抗拒,卢致行左手手臂收紧女孩的腰,右手手掌扣住脖颈,完完全全的禁锢住怀里娇小的身子。
低下头埋入细细的肩窝,鼻尖深嗅,贪婪地闻着少女带着香皂清香的体味。
太久了,太久没有拥抱过她了。
卢故觉得恶心,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上胸间,她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缓解胸闷。
卢致行抱了一会,终于放开了她。
大发慈悲似地低语,放心,我不在这住。不过,他故意停顿下来。
不过什么?卢故果然反问。
真是个孩子,到底还沉不住气。卢致行又想,孩子嘛,慢慢教便是了,教不会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偶尔我想来查查岗,你觉得怎么样?充满着卢致行式的恶趣味。
哦。卢故没有遂他的意,不说同意也不答反对。
孩子叛逆期到了,知道反抗不了,只好学会了沉默。
拍了拍卢故的头,再次弯腰,伸出舌头,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碰因气血上涌泛红的脸颊。
未等卢故发怒,径直起身,衔着笑意离开了。
卢故赤着脚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披散着shi发,未及吹干,一头倒在枕头上。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歪了歪头,看向床头柜的信封,厚厚的一沓。
思考片刻,伸手取了过来,抽出里面的纸币,是她目前不可能凑齐的金额。
解开浴巾,她把钱放在了稚嫩的属于少女的微微凸起的胸部。
而后,沉沉睡去。
今夜她又开始做梦了,梦里那天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第二天,市立一中高一新生正式报到的日子,这天,依旧下着雨,也不知道夏天哪来这么多雨。
卢故被分到了高一29班。一中高一第一学期是不分班的,到了高一第二学期才开始分班,所以按照道理,这段时间里,教育资源各班是一样的。
卢故顺着指示牌,到了笃行楼这一栋楼都是高一教学室。
上到三楼时,往29班需要拐一个弯,好巧不巧,迎面突然出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急匆匆的下楼,与拐弯的卢故撞个满怀。
卢故身材娇小,受力不住,直接被撞在墙上,后脑勺与墙壁亲密接触,头晕目眩。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我不是故意的。急切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顾伊真不是故意的,他实在内急,憋不住了,只好匆忙到了歉,看了眼女生面目,没等人回答便迫不及待往卫生间去。
卢故缓过来,只看见远去的背影。
流年不利。
进了教室,大多数同学都已经落座,同一个初中往往扎堆坐在一起,剩下的互相看着陌生的也三三两两开始社交,观察对方是否适合当同桌。
卢故的初中只是一所普通中学,能考进一中的寥寥无几,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初中同学和她来一场同窗之谊。
看了一圈,已经没什么位置了,只剩下角落有零星几个,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