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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跟自己的前男友碰面。
莫名地,感覺有些尷尬。
乾淨整潔的空間裡不過就一套線條冷硬的木桌椅,其餘的裝飾不過是遮光的鐵灰色百葉窗簾與顏色更深一些的地毯罷了。
像印象中的他。
「現在妳可以開始自我介紹了。」
男人也不知道認出她沒,只是以那比起過往更加沉穩的語調與自己問話。
是的,不能沉浸在過往裡現在的她不過就是普普通通過來面試高級祕書職位的求職員工,並不是顧照景多年沒有聯絡的前女友。
「我叫程曦,是J大畢業」
「這些履歷上有了。」男人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英俊的臉龐堆起了點不耐煩的神色:「妳面試的是祕書職位,不應該浪費主管的時間。」
若是別人對她說出這句話,她肯定能夠立即調整好狀態,但說這句話的人是顧照景,這讓她心裡頭莫名有些慌。「我」
程曦忽地想起從前在高中交往的短短兩年半,顧照景就是這麼瘮人,因此他雖然長得好,高中三年穩坐校草寶座,卻依然沒有女生願意親近他,更遑論跟他告白。
她恐怕是唯一跟他告白的那一個。
後來還通過了刁鑽的「試用期」,最後瞞著師長偷偷摸摸地跟他交往,卻在上大學時因為他要遵從家裡安排出國念書而決定分手。
說來,顫抖著告白的是自己,忍著眼淚提分手的也是自己。
他們兩個的家境天壤地別,尤其在那時聽著顧照景說要依照家族安排到國外的那時,她才感覺到兩人的差距。
顧照景出身的家族淵遠流長,祖上幾代不乏知名醫生、學者,更有科學研究員等社會地位很高的人物,而顧照景的父母從商,做的是房地產生意,家中富裕可以想見,卻是程曦的祖上輩就是個農夫也不算,都是四處打零工、沒有固定收入的人,直到父母輩也就是開了間小小的雜貨店湊合著過,後來父母聽信基金投資賠了棺材本,都快要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因此程曦從高中起的學費還都是貸款來的。
因為自卑,就算主動與顧照景提分手,她也在心裡暗中發誓將來肯定要努力爬到足以與他平視的程度。
她拚命努力地半工半讀,也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給她闖出了點成績。
在分手後的第十年她成為獵人頭公司眼中炙手可熱的人才,努力追求更好的她自是待價而沽,卻沒想到最後兜兜轉轉還是要落到顧照景麾下如果他願意錄取自己的話。
「這間公司的總經理是去年在國外留學回來才空降來的,雖然很有本事、但缺乏經驗,很適合妳發揮。」腦海中,獵頭公司的分析員與她說過的話依然清晰:「這間公司的潛力高、信譽良好,背後還靠著大集團,妳的經驗豐富,如果可以跟著這位空降的顧總將公司發展起來,將來的利益會比只當個領死薪水的員工還要大。」
程曦還沒來得及重新自我介紹,顧照景便以略微傲慢的聲音說道:「妳在我們公司先後投了兩份履歷,一份是室內設計師、一份是祕書看來妳很想要進我們公司啊!」
程曦想回「是」,卻忍住沒有說話。
顧照景發出了一聲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冷哼的聲音,又道:「程小姐,妳的專業足以勝任這兩份工作?還是說只是騎驢找馬,只要有一定待遇的公司就會投遞履歷?」
找工作當然是找份舒心的工作,但這句話從面試官口中問出來那就是死亡拷問了。
程曦對這類問題早有準備,勉強自己穩定見到顧照景後的慌亂,盡可能鎮定地回答:「『微光建築』是房地產開發與建設的公司,我就讀的專業是室內設計、同時也有建築師執照,我相信除了『微光』的室內設計師一職,也能夠勝任需要相關知識的祕書職則。」
身為特定行業的祕書或者文職職員,不懂該行業的專業術語是完全不行的。
顧照景的眼睛微微一瞇,語氣裡雖不辨喜怒,但程曦卻將他的不悅給聽得明明白白:「程曦,妳真想要這份工作?」
「是,我有誠意、也有自信能勝任這份工作。」
也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心態,也許是被顧照景的「激將法」給激起了好勝心,也可能是想要向顧照景證明自己已經不再是昔日無能的自己,更或許是單純地想要拿下這份薪資待遇優渥的工作,程曦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顧照景覺得這樣的眼神有點礙眼。
他下意識避開了程曦的視線,垂眸往桌上乾乾淨淨的手寫履歷看著。
與從前生澀模樣大相逕庭的證件照充滿自信,還有那一條又一條耀眼的履歷與工作實績都向他說明著程曦早已不是從前的程曦,唯有熟悉的字體刻入自己的眼簾,讓當初一看見這份履歷的自己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這份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