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然换了个天地。
夜幕拉开,明月隐离。
月牙形水域的深海区,一只整体纤巧、玲珑可爱的银白色人鱼,两只肌理分明、修长有力的墨蓝色人鱼和玄黑色人鱼在不停往前穿梭。
流线型的身体,弧度优美有力的鱼尾,天生的海洋宠儿。
都说沧海桑田,时光是最顶级优秀的雕刻师。
而此时层峦迭嶂如陆上山体的彩色石岩屹立在宁宁的眼前。
震撼之余,是满怀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
像是偶然触碰到了什么深处的奇巧机关,于是链接内在,与外界沟通的心灵窗户便无可自抑地涌出了咸shi的泉水。
“乖乖怎么哭了?嗯~”墨尔斯忒转换姿势,不再牵着自家小爱人的手,而是将女孩搂在怀里,左手抚腰,右手沿着光滑细腻的脊背,一下一下,娴熟地安抚着。
“没,我,我就是……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女孩捂着自己汩汩而出涌个不停的两根“水龙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吾出声。
“宁宁是感慨眼前的彩岩山体吧,但又不全是感慨,或许还有震撼、惊叹、感动……不是悲喜交集,但也够得上世事无常,变化常有了……”珈尔斯理摸摸女孩的头,一边安慰,一边温柔地浅浅出声,尝试理解道。
天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妻子忽然就哭了。但是《人鱼之妻手册》里写得明明白白,大多数时候,人鱼之妻们总是情感细腻,敏感异常的。除了一些特殊时候(比如初次人鱼之礼、孕期等),其他情况下,他(她)们有时也会情绪起伏跌宕,此时的他(她)们,也许哭泣并不是因为难过悲伤,而微笑也不一定是因为开心欢喜。但不管怎样,与妻子们进行过人鱼之礼的人鱼们,你们心底总会在某个瞬间感知到人鱼之妻们的情绪起伏,细微体会,察觉其中的深层意味,幽微或许也不会难明……
“我也说不具体明白,但珈尔说的,让我好像有些懂了……”宁宁窝在墨尔斯忒的怀里,小手不再遮挡自己的眼睛,反而伸直了胳膊,小爪子勾了勾珈尔斯理的手心,像小nai猫一样,踩了踩掌心,以示感谢和关爱。
“珈尔,墨尔,你们知道……敦煌壁画吗?”犹疑着,宁宁问出了口。
这些彩岩山体让她联想到了从前还是个普通人类时,看过的敦煌壁画,而壁画所属国家脚下的区域,养育她的那片土地也在其中。她其实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问出口,但出于爱人间应该保持信任,保持有效,且有来有往的良性循环,所以她开了口。
“也许乖乖可以给墨尔普及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墨尔斯忒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十分坦荡地贴着自家小爱人的耳窝低低哑哑地提出建议道。
“是起源于古人类聚居体中,某个有着千年文明传承古老国家的那个敦煌壁画吗?”珈尔斯理捏住小姑凉的细软手掌不放,语气温温柔柔,手上揉弄小nai猫娇嫩梅花蹄子的动作却暗含霸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古老的国家,有‘华夏’之称。它是宁宁的母国,对吗?”
“对。珈尔不奇怪吗?”宁宁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放松了身体,一边信任地靠在背后墨尔斯忒的怀里,一边舒展了手指,任由珈尔斯理玩捏着,还特别自觉贴心地把另一只手也搁了上去。
“不奇怪哦~”珈尔斯理嘴角上扬,十分满意自家小妻子把另一只“梅花蹄子”也放上来让他揉捏的下意识动作。
姆父说过,往往不经思考某个下意识的动作或行为最能反应出一个人,或者说一只鱼对自己的态度、信任程度等等多种信息。
所以宁宁已经习惯他们的亲近,并且十分信任他们了呢。
“为什么呢?”正当珈尔斯理沉迷于吸“猫蹄子”时,小nai猫又踩了他一脚。
“因为姆父。”珈尔斯理还没反应过来,墨尔斯忒便接过了话头。
“因为姆父也来自这里。”墨尔斯忒亲亲女孩的白嫩颈项,轻轻耳语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他(她)呢?”听到这里,宁宁的心湖涟漪不断,迫切想去同这位“老乡”见上一面。
毕竟某种程度上,她们也算得上“故人”,而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喜之一,多难得啊。
“要先穿过此处的彩岩山体哦~”
“穿过?可是……彩岩不是石头吗?”
“珈尔说的不错,姆父和伊尔斯诺住在‘洞天海外’的人鱼聚居之海,我们要回去那里,首先就要穿过此处的彩岩山体。”
贴在女孩耳边喃喃细语的墨尔斯忒一边解释一边更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小爱人,而珈尔斯理则面贴着小妻子的额际,双手握住女孩的小白爪子吻了吻,“宁宁如果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了哦~”
女孩听话地闭上了双眼,小扇子般的睫毛颤呀颤,眼皮底下的珠子转呀转,像振翅欲飞的漂亮蝴蝶,也许扑腾一下就会飞走了。珈尔斯理看着心里痒痒,忍不住凑上前舔了舔,再舔了舔。
像只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