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呼地吹,不知怎么,今天这天突然就变了,就这么彻底冷下来。
守在门口的警员将原本大开的玻璃门逆风合上。
有脚步声从转角出来的时候,坐在对面长椅上的李风噌一下站起来,身子前倾,脖子伸长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秦时和童凡也跟着起身。
是江一出来了。
陈也站在李风身后,目光盯着他的后脑勺,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队,我爸呢?
你爸得拘留。江一抬头瞥了他一眼,更准确地说是瞥了他身后的陈也一眼,手仍不停地在案件板上记录着什么,他不是初犯了。
但是他身体不好,上次带他去医院,医生说他有肺癌
他话没说完,童凡在一旁突然插了一句,肺癌还吸。
这句话被江一瞪回去了。
看江一这边不为所动,李风转头祈求地看向陈也。
陈也眉头一挑,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求我了。我不白做事的。
你说什么我都做。李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咬着牙说。
这话应该是能让陈也满意的,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这边刚刚挂断几分钟,局长的电话亲自打到江一手机上。
江一让童凡把李风的爸爸带出来。
出门的时候,陈也拉着李风向自己的车那边走,却被李风挣脱开,秦时站得近,听见他低声说:我爸还在呢,我今天要回去照顾他。
陈也得脸色比这三九寒冬的天还冷,他盯着李风,刚把你老子捞出来就翻脸不认人?
江一和童凡还在对李风的爸爸进行口头教育,眼看着三人就要走出来,李风胆战心惊地频频回头看。
秦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拉了一把陈也的胳膊说:今天下午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昨天晚上把我们丢在会所,自己溜了,你搞什么啊陈也?
僵局被打破,李风感激得看了她一眼。
人家有爹有家的,你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正警察局门口,被你们家老头知道,打断你的腿。她点了他一句。对于这些事情,秦时当然不会多嘴去和陈也他爸说,但他爸也是公检法系统里的,这警察局门口的地盘,难保不被有心的人看去说出去。
幸好她的话,陈也是听的,在江一带着李风爸爸出来的当口松了手。
昏暗中,李风向他爸的方向走去,和秦时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谢谢。
回家的路上,秦时问,陈也是不是经常来找江一帮忙?
就这两个月来了三次吧。江一拉着她的手揣在自己怀里,尽量靠着避风的围墙走,他也算不上是来找我帮忙的。他打给我们局长,局长再打给我让我放人。
你应该很恨吸毒的吧?
江一带着枪茧的指腹在她的手心拨弄了两下,恨啊,不吸毒,贩毒的少很多,也就不需要那么缉毒警了。
那你还放他走?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怜悯说:一般来说,我不会放这种人走。但是李风他爸的情况几乎所里都知道,肺癌晚期,估计就这三个月的时间了。
秦时哑然,这番话从江一嘴里说出来,更让她觉得悲伤难挡,法理融入人情的时候,其实已经是断头台上大刀砍下的前一秒,很残忍。
两人的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风声呼呼而过,一路上逆着风往家里走去。秦时倒是没感觉到风有多大,毕竟江一比她步子迈得快一些,都替她挡住了。
一回家,江一打了个大大喷嚏,被秦时推进卫生间,让他快去冲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等江一洗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秦时已经换了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皱眉看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他从床位脱了鞋,手脚并用得爬到秦时身边的,额头抵着额头,身上还散发着从浴室带出来的水汽。
你看这个新闻。秦时指了指手机上一长串英文说:这个是陈凛家公司,新闻上说这加公司名下多家企业都有法人变更,最近陈凛也没消息,我给他发的微信邮件统统没有回。
江一低头,屏幕是倒过来的,又全是英文,看的有些头晕,干脆一把拿过她的手机,凑上去吻在她单薄的眼皮上,到我的床上了,还在想别人,嗯?
他每次尾音稍稍抬高的嗯一声都像是狗的尾巴,猫的爪子,轻轻一挠,让人骨头里都是酥麻的。
我还没洗呢。在感受到江一的手已经伸进衣服掐住她的腰肢的时候,秦时嘤咛出声。
江一低笑起来,那就一起去洗。
说完就把她的手臂挂在自己脖子上,拖着她的tun部往浴室走。
秦时怕掉下来,手臂牢牢圈住他的脖颈,两条长腿盘住他的窄腰,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把自己放在浴缸里。
温热的水流入浴缸时,江一也跨了进来。
在润滑剂和水的作用下,没费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