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事情的发展有些曲折,但经过层层逐级上报,大月公主被误抓的消息最终还是报到了秦淳的亲信那里,彼时恰好是晚上九点。
秦淳平日作息素来养生,此刻刚宽衣解发,正准备就寝,忽听属下急报,说东厂大牢里误关了大月的公主和侍女。
虽不知他们具体说的是谁,但心下也猜到传言的主角大概是今日午间的王姑娘,他自然不信王姑娘是大月的公主,但听到此等传闻,也觉得有趣,加之属下汇报的急,时间又不晚,早已驱散了睡意。便吩咐下属将王悠悠和小春请到西厅,他要亲自向公主致歉以及问安。
小春和王悠悠被请到时,秦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懒散的靠在一把雕漆椅上闭目养神,头发简单的束起,里衣外套了件白色云纹刺绣的黑色氅衣,身后一位红衣小太监正在给他捏肩,看起来十分舒适。
他不会睡着了吧,这个时候应该打招呼吗?初次面见东厂提督,小春分外紧张,直拉王悠悠的袖子,应该公主先打招呼还是侍女先打招呼啊。
大抵是因为秦淳闭着眼睛,听觉比常态灵敏了一些,而屋里又比较安静,小春的这句话被他听了个完完整整。
感到为难的话,我先打招呼也行。秦淳缓缓睁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你们中哪一位是大月的公主?
小春轻轻推了推王悠悠的背,王悠悠心底其实对这事也没谱,毕竟她刚才说自己是公主纯属一时胡说,于是硬着头皮开口:我。
王姑娘,你想起来你在大月的原名了?秦淳不紧不慢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你可有什么身份证明?
有是有,但是我要先确保你是能做的起主的官员才能出示。王悠悠在袖中捏紧那块金令牌,手心有薄汗渗出。
至少在东厂这个院墙里,我还是做的起主的。秦淳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你的身份证明只要可信,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于是王悠悠现出手中的金令牌,秦淳示意服侍在侧的红衣太监取来令牌,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反正面,微微蹙眉。
此前大月使节来访时,东厂负责迎接和护卫,秦淳曾见过几类大月的令牌,王悠悠呈上的这块金令牌型制确实与其中一种十分相似,但秦淳并不了解大月有关这些的细则,因此难以分辨真假。
这块牌子的确有几分真,说说上面刻的是什么字?秦淳问道。
刻的是加拉瓦巴塔。王悠悠如实回答。
巴塔的确是大月其中一支王族的姓氏。秦淳不再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他微微坐正,问道,你既然把它作为你的身份证明,且说说加拉瓦巴塔与你是什么关系?
这也是王悠悠疑惑的地方,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但最终还是决定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开口:是我本人。
听到王悠悠这么说,秦淳的脸上隐隐有些笑意,就连他身侧的红衣小太监的脸上也挂着一点迷之微笑。
说来凑巧,我恰巧也听说过一位加拉瓦巴塔。秦淳对红衣小太监摆了摆手,你来告诉她,加拉瓦巴塔是谁。
完了,既然这么说,那说明肯定不是我了呗,王悠悠心中有些慌张,但由于特有的面瘫呆瓜神情,她看起来很淡定。
啊?原来你都是胡说的吗!小春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向王悠悠,那我岂不是和你同罪变成江湖骗子了!
大月的亲王会率领使臣在下月来访,礼部送来的名册上,亲王的名字就叫加拉瓦巴塔。红衣太监解释道,点破了王悠悠的谎言。
这点你要如何解释呢?秦淳饶有兴味的看着王悠悠。
呃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我可能是他的女儿吧。王悠悠抵赖道。
说不定真的是啊!她心想,我既然拿着这块牌子那总得和他有点关系吧!
据我所知,这位亲王正直青年,今年二十岁。秦淳自椅子上起身,踱步到王悠悠身侧,不由分说捉住王悠悠的手,失礼了。
王悠悠被这突如其来的非礼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但秦淳握住她手的力量实在太大,她不仅挣脱不开,就连骨头都被捏的咔咔作响。
我曾学过摸骨测龄的方法。突然间,秦淳毫无征兆的放开了王悠悠的手,解释道:当然,我学艺不Jing,结果可能有些误差,但你的年龄应该在十八岁左右,和亲王几乎同龄。
言下之意,亲王不可能会有年龄这么大的女儿。
完了,全完了,我还没来得及在江湖上出人头地,余生就要交代在大牢里了,小春回忆着自己这梦幻的一天,每一个剧情都发展的出人意料。
可恶!这个人到底是我的谁啊!加拉瓦巴塔,这个人他总不可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谎言连着被戳穿了两次,王悠悠甚至感觉有些尴尬。
呃那我我可能是他的妹妹吧?王悠悠在脑海中搜索着所有的可能性,或许是他的王妃?他的他的朋友?
王姑娘,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