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台把香囊取下来,却不直接给她,“可以给你,只是不能白给,不若比一场,赢了就给你。”
清宁撑头。他们以前常常打架,清宁擅使鞭,施云台擅使扇,不过谁也没赢过谁。现在清宁刚回来不久,自觉掌控力不好,大概是要输的,可她又不想在他面前输……
便问,“你说怎么比?”
施云台视线落在她手上,道,“不如比射箭。”
他说完就取了三支箭直直搭弓上弦,“咻—”一声三箭连发,直直射入前方树干上,三箭距离不差一寸。
清宁也伸手掂了掂这弓,乃是一张紫檀所制的龙舌弓,当年她入宫之后再未碰过利器,但十多岁时她可是金陵鼎鼎有名的纨绔子弟,骑马射箭、投壶斗酒无一不Jing
她拿起桌案上的箭簇,搭弓连射,箭羽一支快似一支,争先恐后般射在树干上的同一位置。
清宁正要洋洋得意朝他炫耀,忽然听见“扑通”一声,那树后却跌出一个少女来。
那少女脸色惨白,头发shi漉漉搭在额头上,一身碧绿色的衣服挂在身上像夏日初荷。
清宁皱着眉头看她,“你怎的在这儿?”
莺莺仰头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恐惧,楚楚可怜道,“公子令我在树后,等会儿转出来跳舞,让公子们看看。”
清宁看着她身上被利箭割碎的衣服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她穿着和树叶颜色相似的衣服,她便没大看清她藏在树后,以至于箭支差点要了她的命。
施云台故作惊讶道,“你怎的不躲一躲?”
莺莺抿着嘴唇没说话。
施云台就拿起桌上作为赌注的荷包递给清宁,“我的箭法确实不如宁妹,这就归你了。”
清宁不接,她自认根本没比出胜负。
可是施云台却弯了一双狐狸眼,一根一根地掰开清宁的手指,再把东西塞她手里。
施云台笑眯眯说,“宁妹可别弄丢了,不然我得生气。”
如果不是他身边还有瑟瑟发抖的莺莺,恐怕这贵公子的做派还更有说服力一些。
清宁摩挲手里香囊上的绣纹,仿佛还透露着上一个人身上的体温,施云台是个有心机的人,他是施家嫡子,却不是唯一的嫡子,施父先后娶过三位正妻,他是第二位所生的次子,在嫡子中排行第五,所以外人历来嘲笑施家“嫡子比庶子还不值钱”。
施云台能够活得如此游刃有余,和他性格不无关系,表面圆滑通人情,肚子里全是坏水,她时常不能理解他的喜怒,猜不透他心思。
但施云台也不需要她理解,大概在他心里,庸人和聪明人并无区别,反正他们都不如他聪明。
清宁正要让丫鬟扶着还在惊恐的莺莺下去,脑中时不时跳出来刷存在感的系统忽然阻止她,道,
“等等,你别急,这是反派的真命天女,你别横生枝节。”
清宁皱着眉毛不说话,对它的话有些怀疑。
她记得前世直到死,施云台也未娶妻。那时候他们在朝堂上已针锋相对,她不好询问对方姻缘,只隐约听到一点他为了某人宁愿出家也不肯娶妻的传言。
不过这个系统“预言”十分Jing准,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听它念叨。
如果说太子、四皇子的故事是甜宠文,那么施云台就活脱脱一部渣男贱女文。
施云台爱上花魁段莺莺,却嫌弃对方身份地位,百般折磨,虐身虐心,纠缠不清,虐到段莺莺心如死灰后才幡然悔悟,又开始忏悔追妻,看得人直叹狗血纠结。
当然,这个故事还是与她炮灰清宁无关的。
系统说完,还当着她的面打开一张奇怪的图画,上面各写了三个名字,下面还各自一根黄色小条。
它小声说,“只要完成这三个进度条,帮我撮合他们,你和我就自由了。”
清宁没理它,只发愁道,“莫非我得单身一辈子?”
系统不好意思说她根本就没姻缘树,要让她当大女主、种田、甚至当女皇都成,就是没法好好谈恋爱,只含糊敷衍了。
清宁则趁着这会儿搞懂剧情:这是施云台与段莺莺的再次相遇,施云台看不起莺莺,就逼着她当众跳舞,只是这个男人极其口是心非,表面对人言语羞辱,却暗地里对人上了心,所以按照剧情走向这会儿她无论如何都不应当出手相助。
清宁上辈子和施云台关系十分只好,好到谢家也曾经考虑过二人的婚事,可惜最后没成,她甚至怀疑过他在她身上得到过好处。
只是现在想来她已经不大怨恨施云台,想了想道,“你既然把她带回来,当然得带走。”
施云台并不看莺莺一眼,“送回如意楼去。你不是喜欢漂亮姑娘?我这次带回个胡姬美人,送给你做丫鬟也不是不可。”
这男女不忌的风气还是她们“金陵五虎”里的长安公主带出来的,长安公主出入常带着美人儿,令其弹琴跳舞助兴,使得贵女们争相模仿,谁外出要不带个漂亮舞女就像落了下成。
施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