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披风上属于他的气息袭来,魏枝枝喘着气,支支吾吾出口:“关于···关于今晚家宴···皇后提的···提的···皇···太孙···一事···”
她讲得满面通红,低垂着眼眸不敢看赵之御。
赵之御身子一顿,许久之后回她:“孤知晓你压力甚大,也知你担心后面会出事。不过不必担心,孤宴上说的是权宜之话。”
嗯?魏枝枝猛地抬头回望。
赵之御又郑重对她说道:“父皇与母后那边,孤自会慢慢给他们交代,不会伤害到你丝毫。”
权宜之话?交代?
魏枝枝听完这一番说辞,眼眸立时暗了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没脸皮,便急急丢下一句:“夜深了,殿下记得早些休息。”
她将头低得更深,匆匆转身跑出了偏殿。
留下一脸懵的赵之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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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坯婉婉依照往常的习惯来翠华宫看望林舒。在里头待了许久,出来便匆匆赶往重华殿。
“太子殿下,婉儿小姐求见。”
赵之御此刻下了朝回重华殿,手头正处理着朝事,他此刻搁下文书回道:“让她进来。”
坯婉婉一进殿,便急急唤着太子,出口每一句都是:“殿下可救救小女罢。”
赵之御一脸疑惑,相问:“什么意思?”
坯婉婉便将之前在翠华宫,林舒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提魏枝枝的事说与赵之御。
“小女猜测,姑母又打起令小女进宫的主意了。”
赵之御拧紧了眉心:“母后真是”
坯婉婉又急急接上:“最主要的是,小女一出翠华宫,便先去找了太子妃。殿下,小女哪怕得罪于你,也要替太子妃说您一声不厚道。”
赵之御听到这里,猛地抬眼看向坯婉婉。
坯婉婉见状继续道:“帝后与殿下说皇太孙的事,殿下回了她会与太子妃好好努力。嘴上这般说,可殿下实际却做了什么,令太子妃独守空殿,便是她亲自找上门来还被殿下打发回去。”
赵之御手一挥:“你不懂,太子妃心里本就不愿意,孤怕她压力过大,便忍着不在她面前出现惹她心烦。而孤也正想办法替她解决此等麻烦。”
坯婉婉笑了一声,回道:“怎么解决?难道殿下一辈子在她面前不出现?殿下可知姑母今日找小女说这些话,便就也对太子妃同样说了些话。殿下可知,太子妃压力大在哪里?”
赵之御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坯婉婉走近了些,对着赵之御认真说道:“小女与太子妃说了一阵话,才知晓她此刻正受着给殿下选侧妃、选良娣的压力。她一直压着不说便是心里没有把握,她心里有殿下,更怕殿下应下这事。”
赵之御听着坯婉婉的这番话,脑海中闪过昨晚,魏枝枝匆匆跑来偏殿红着脸的模样,想说又不敢说皇太孙的事,而后又在他一番“安抚”之下,匆匆离开的样子。他心头一震。
他不曾想过她会认真考虑这一事,更是不曾想她会主动朝他迈出这一步。
他竟然亲手将她的这一步给挡了回去。
“孤知道了。”
*
魏枝枝换好了寝衣,便脱了鞋袜,准备将自己钻到锦被里。
如往常一样,独自就寝,独自醒来。
这时,一内侍急急走到屏风后头,向着魏枝枝报了一声:“太子妃,太子殿下今晚来寝殿。现下已朝着这头过来了。”
魏枝枝闻言一怔,盖到一半的被子,又被她一下子掀开。
她匆匆披了一件外衣,穿了半天鞋袜穿不进去,便不顾玲儿的叫唤,绕过屏风,朝寝殿外奔去。
可将将行至中堂,她收住了自己脚步。他来便来,她这般急着去见他,可不还是如昨日那般没脸没皮。
于是魏枝枝转过身准备回去,突然听见后头响起一声叫唤:“枝枝。”
他唤得轻柔,更是不如平日里叫她太子妃。
她怔楞着又转回身,只见他挥退了一旁的宫人,一脸急色地加快脚步朝她过来。
“你怎么光着脚?” 赵之御行至魏枝枝的身前,看了一眼她裙摆之下露出几个圆润的脚指头。
随后他似是看不下去,突然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一整个抱起,令她的双脚踩在他的皂靴之上。
魏枝枝一个重心不稳,便直直栽到他的怀里,双手只好扶住他的双肩,好站稳身子。
此时殿内其他的宫人见状,都心照不宣地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魏枝枝的耳边清晰地传来赵之御的喘气声,一声声的带着热气吹向她的耳廓,叫她立时红透了耳根。
她稳住心神,不敢抬眸看赵之御:“殿下,您这个时辰为何来寝殿?”
赵之御此时却笑了一声,不疾不徐回道:“孤先前便说过,太子妃还需静养身子,所以孤先暂住到偏殿,如今太子妃身子已好了大半,孤不是得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