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家后,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开口询问,就连宋晟彦也闭口不问她在宫中发生的事。
宋婉清不愿编谎话欺瞒他们,他们不提,反倒松了口气。
夜里,心怡和妙秋两个丫头,靠在床边,同宋婉清说着这些时日家中发生的事。
从宋晟彦只身勇闯安州送粮,说到前几日厨房养的宠物芦花鸡跑了。
宋婉清听着她们喋喋不休的声音,睡意席卷了上来,她们的声音渐渐小的听不着,耳边一片宁静,终是睡了过去。
心怡和妙秋见床幔里没了回应,就没继续说下去,起身见宋婉清缩着身子,攥着被角睡了过去。
两人将床幔放下,吹熄了床头的烛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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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街道两边的商铺都关了,只有铺子门口的灯笼在风里曳曳的摇着,微弱的烛光打着颤,照着道路。
倾荷郡主自今日从宫里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到了夜深了,喝的醉醺醺的走出了府,还不让人跟着。
府里的护卫害怕她出事,不远不近的在她后头偷偷跟着。
倾荷脚步踉跄着,走一会儿停一会儿。
护卫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默默的跟着,一直跟到了长公主府门前。
长公主府的守卫见了倾荷并未阻拦,为首的见倾荷醉醺醺的将她领了进去。
这位郡主是李家独女,太后的侄女,长公主的表妹,虽说不知她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但总归是阻拦不得的。
李府的护卫看着她走进了长公主府,才松了口气,但深夜总归是不好跟着进长公主府的,便只在门口远远的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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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苒向来晚睡,夜已深了还在房里,裹着被子,借着烛火看话本。
正看到紧要关头,门口传来一阵拍门声。
府中的人到夜里不受自己传唤,断然不会寻自己,况且听这敲门声,倒像是来拆家的。
除了倾荷再无旁人了。
这丫头,这半夜造访的怪毛病,这五年间都没治好。
沈苒轻啧了一声,放下话本,披了件薄披风便起身去开门,边走边说道:“你个死丫头,有完没完了,大半夜的来我这儿撒泼!”
敲门声倏的停住,沈苒打开门,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倾荷那张哭花了的脸,一时间愣住了。
倾荷向来要强,从未见她哭成这样,儿时就算是摔惨了,也都强忍着不落泪。
倾荷比自己小上几岁,沈苒也算是见着她长大的,这小丫头心性不坏,就是骄纵了些,现在看她哭成这样,难免心疼。
倾荷身上散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想来是喝了不少酒。
现下入了秋,虽说白日里炎热,可到了夜间难免有寒气。
沈苒见她穿的单薄,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替她披上,手忙脚乱的衣袖替她擦眼泪:“怎么了,这是。”
倾荷听到沈苒的声音,哇的哭了出来,抽噎着:“阿月姐。”
那句话掩在了啜泣声里,沈苒实在是没有听清,只重复着:“没事没事。”
沈苒实在是不擅长安慰人,所幸倾荷在她笨拙的安慰方式下,啜泣声渐渐的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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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荷同沈苒挤在同一张床上。
倾荷哭过一阵,酒醒了不少。
沈苒看着顶上的床幔,倾荷没有开口,她就也没有开口问。
“阿月姐。”倾荷轻轻唤了一声。
“嗯。”沈苒转过头去看她。
倾荷翻了个身:“我好像干了件极蠢的事。”
沈苒侧过身来看着她。
李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娇养着,虽说有时候骄纵了些,但也算是知礼,做事也向来有度。
能过让她犯蠢,沈苒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
沈长洲。
自己和沈长洲,倾荷三人算是一起长大。
后来宫外传言,得李氏女者得天下。
李家是外戚,又只有倾荷一个女孩,一时间,无数双眼睛盯在她身上。
李家不愿参与纷争,便对外宣称倾荷生了病,送到了老家祖母身边静养。
借此表明李家的态度。
倾荷去老家前夜,从家中偷偷跑了出来,也是同今晚这般,摸黑敲了自己的房门。
那晚,她痛哭了一场,同自己袒露了少女心事。
那时自己是怎么同她说的来着,沈苒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有些懊恼自己年纪大了,记不住事。
“我找到了真正的宋万青,把他带到陛下面前去了。”倾荷苦笑着。
从倾荷口中说出的“陛下”二字让沈苒晃了晃神,倾荷先前一贯唤他阿哥,现在却改了口。
沈苒心中明白了个大概,没有开口,只静静的听着倾荷继续说着。
“我知道无论他娶谁,都不会娶李家的女儿。”
“我只是害怕,害怕他因为喜欢上一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