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高硬是呆到了饭点,留着在宫里用了膳才回去。
梁有全来寻沈长洲,有事要同他协商。
沈长洲余光见他走进来:“你来的正好,一会儿派人把偏殿的折叠床送到刘子高府上。”
梁有全张了张口,发现方才都到嘴边的话,被这事一打断,忘得一干二净。
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出去时,正好碰见回来的宋婉清,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沈长洲放下笔,合了折子,撑着头掩嘴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去歇着。
宋婉清走进来,站在一边,下意识看向他的右手,见他手上起的水泡大了些,暗自叹了口气,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沈长洲察觉到他的眼神,将右手往衣袖里掩了掩。
宋婉清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罐药膏和纱布,伸手将他衣袖往上扯了扯:“陛下,上药!”
沈长洲点了点头,将手伸过去。
宋婉清蘸了药膏,细细的抹着,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他:“陛下要当心些。”
见他絮絮叨叨的样子,沈长洲忍不住轻笑出声。
宋婉清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有些疼。”沈长洲随意扯了个由头。
宋婉清更不解,奇怪他疼还笑什么。
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的放的更轻柔起来。
涂完药膏,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沈长洲举着包成球的手:“宋大夫果真医术高明!”
宋婉清听出了他话里的挪揄,包的实在是算不算好看,面上一阵热。
“不要碰水,千万别把水泡弄破!”宋婉清转述着太医院医官的话。
宋婉清收了东西,边往外走边说:“陛下这么好看的手,若是留疤,可惜了。”
沈长洲看着包的厚厚纱布,动弹不得的手,联想到他说的好看二字,笑了出来。
—
朱雀南街里的无名铺,是全临安最大的木器铺,里头各种新奇的家具,小孩的玩具,应有尽有。
沈长洲坐在无名铺的帐房里,用包着纱布的手撑着头。
“掌柜。”来人走进来轻唤一声,看着掌柜的受伤的手,面露担忧。
沈长洲放下手,挥了挥:“无妨,烫了下。”
示意那人坐下。
递过去一张叠着的纸:“这是新品图纸。”
对面的人接过,展开,是折叠床,细节繁琐,对手艺要求极高,放眼全大昭,也就只有自家铺子能做出来,这图纸,想来也只有自家掌柜能画出来。
想来又是件轰动临安城的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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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现红月
天和一年六月,大昭使团抵达临安城。
百姓自发出城夹道迎接,欢呼声震耳欲聋。
临安城渐近,宋怀山在马上,远远便看见城墙上的宋婉清,脸上不觉带着笑,瞥见她旁边站着的沈长洲时,想到女儿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宋婉清见父亲容光焕发的样子,原本轻悬着的心,慢慢的沉了下来。
—
大昭的律令时隔三年检阅修订一次,此事一向由礼部全权负责。
礼部尚书告了假,担子便交到了刘子高这个侍郎肩上。
往年数次的检阅都是走个过场,累计下来的工程量非常的庞大,这半月,礼部的官员忙的晕头转向,吃住都在礼部,一时间叫苦不迭。
没想到,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回临安,等着自己的便是律令革新,早知道,自己还不如留在北境当郡守呢!
那张沈长洲送的折叠床,没在家躺两天,就被搬进了礼部。
白日里叠起来放在角落,晚上便拿出来,众同僚挤在一张床上,小憩一会儿。
沈长洲还尤为贴心的差人给他送来一副软床垫。
礼部众人紧赶慢赶了半月余,将累积下来的律令悉数校阅,发现了不少的漏洞,也有不少已经不适用的律令。
加上修订后的律令,整合起来,厚厚的一册。
刘子高将册子送到御前。
沈长洲看着他Jing神不振,消瘦了不少,接过册子,给他到了杯浓茶。
刘子高摆摆手,脸上满满的困意:“我回去睡觉,你帮我写份告假文书。”
说完将脸埋进袖子里,打了个重重的哈欠,补充道:“再差人把折叠床给我送回府里。”
然后才昏昏欲睡的走了出去。
沈长洲右手缠着纱布,提不起笔,无奈的用左手写,以刘子高的口吻拟了份告假文书,又蘸了红墨,在角落写下批准二字。
尽管是左手写的,这字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