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宋婉清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了丝哽咽。
王芸芝见她这样,心里一阵心疼,将女儿揽进怀里,哄孩子般的摸着她的头。
娘亲不喜欢熏香,衣服上熟悉的淡淡皂角香气将宋婉清包裹住。
上一世自己进宫后,就很少见家里人,父兄不能入后宫,只有逢陛下宴请群臣,才能隔着百官见上一面。
娘亲也就每年逢节日才递帖子入宫,母女俩就坐着说说话,因着皇后身份,鲜少能够像现在这般。
“阿清怎么啦!”王芸芝疑惑自家女儿这是怎么了,轻声询问。
宋婉清的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点哭腔:“我就是想娘亲了!”
王芸芝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背:“哎呀,娘亲不是在这儿好好的吗!”
“阿妹阿妹阿妹!我给你买了陈记的糖果!”宋晟彦人还没进门就喊着。
宋婉清闻声连忙抹干了脸上的泪。
宋晟彦面上带着笑,扬了扬手里的糖果,想来这几日没睡好,眼下同样泛着乌青。
好久没听有到这样的称呼了。
宋婉清永远不会忘记,前世捧着自己种出的高产水稻满是豪心壮志的同自己说着“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吃得饱饭。”的哥哥,却为了让自己在宫里有倚仗,去考取了功名,被困在了那庙堂之上。
想到那年的中秋宴,兄长那声到了嘴边的“阿妹”终还是没说出来,愣了愣,只恭恭敬敬的唤自己皇后娘娘。
看到他手里的糖果,宋婉清刚止住的眼泪又溢了出来。
小时候自己生病喝药怕苦,死活不肯喝药,哥哥便买来陈记的糖果,哄着自己喝药。
后来当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多苦的药都得逼着自己喝下去,可再也没吃过陈记的糖果。
她怕自己尝到甜的,就不愿再吃苦了。
宋晟彦见她落泪,慌了神,无措的向母亲望去。
王芸芝只笑了笑。
宋婉清捏着披风,胡乱擦了擦眼泪。
脸上展起个明媚的笑来,接过哥哥手里的糖,挑了一盒,捏了颗葡萄味儿的放进嘴里,久违的甜味和浓郁的果香在嘴里炸开,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喜欢陈记的葡萄糖了!”
宋晟彦见她这副样子,嘴角轻扬,无奈的摇了摇头。
女孩子变脸还真是比变天还快。
宋婉清嘴里吃着糖,腮帮子鼓鼓的,眼角里还挂带着朦朦的泪,盯着宋晟彦看了许久,才开口:“哥哥,天气好了我们再去放风筝吧!”
前世出去放风筝摔伤后,哥哥将过错都揽在他自己身上,打小就爱放风筝的哥哥,那次后,再也没有碰过风筝。
闻言宋晟彦瞳孔微缩,笑容凝在了脸上,目光停在她额角结了痂的伤上面,久久没说话。
宋婉清揪起他的衣袖,拽着轻轻摇了摇:“哥!我下次肯定不调皮乱跑,再也不爬树了!”
为了表现诚意,还举起手,束起了三根手指,语气坚定:“我保证!”
宋晟彦怔了怔,拿过宋婉清手里的糖盒,打开,随便丢了颗进嘴里,眉宇舒畅,眼里泛着柔柔的光,笑声从胸腔震出:“你啊!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说完转身往外走,顺走了这盒糖,边走还边挥了挥拿着糖盒的手。
“哥哥!”宋婉清见他要走喊了一声。
走到门口的宋晟彦脚步一顿,声音带着笑:“你养好伤先!”
宋婉清朝王芸芝眨了下眼,面上满是得逞后的开心。
—
近日事务繁忙,天色渐晚,宋怀山才从宫里出来,路过西大街的陈记糖铺时,让人停了轿,跑下去买了些糖果。
宋婉清爱吃。
想到女儿,宋怀山面带忧色,揉了揉紧缩的眉心。
刚到家门口,便听人说宋婉清醒了。
见宋婉清活蹦乱跳的在前厅和宋晟彦斗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宋婉清见他回来了,丢下宋晟彦,笑着跑过来:“爹,你可算回来了!”
宋怀山嘴上应着,拿着糖的手不自然的往后掩了掩。
宋婉清眼尖,他前脚刚进门,自己便瞧见手里拿着的糖果了。
糖袋子窸窸窣窣的响着,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宋婉清心里暗笑,小时候,自己想要些什么,练字的时候,便在纸上暗暗写上,过不久东西就会出现在房门口。
宋婉清一直以为是碰上了什么喜欢圆人愿望的神仙。
后来有次突发奇想,想见见传说中的神通广大的神仙,就在房门口的树脚下蹲了半宿。
结果半夜的时候看到自家老爹偷偷摸摸的将一袋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门口。
仔仔细细的摆正了,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宋婉清待他走远,过去打开一看,是个小兔子的糖人。
几日前随哥哥上街,在东华门街瞧见个卖糖人的,糖浆小火熬着,香气四溢,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