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红着脸嘀咕道:“干嘛看我!”
梁实满说:“你怎么没有早点告诉我们,他今天要来啊!”
卫窈窈手指绕着帕子玩, 抿了一下唇瓣,轻咳一声:“临时起意。”
“还让厨房上晚膳吗?”陈宁柏问她。
卫窈窈点点头:“正是用晚膳的时候, 要吃的啊!”
侍仆们将晚膳摆上桌的功夫孟纾丞也从大门走到了上房, 梁实满和陈宁柏还有些不习惯和孟纾丞相处, 坐在餐桌旁面面相觑, 孟纾丞态度温和地朝他们微微颔首。
卫窈窈手里拿着筷子:“你们用膳啊!”
孟纾丞心里有数, 估计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捺着性子, 平静地陪着他们用完晚膳,有卫窈窈调和, 气氛轻松许多。
梁实满压低声音和陈宁柏说了几句话,随后两人点点头, 看向孟纾丞。
卫窈窈瞅着他们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抢在他们开口前,扰乱他们的想法:“今天不行, 我有事。”
梁实满诶了一声:“你就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了?”
卫窈窈挑高眉梢,这当然了。
他们无非就是想把孟纾丞叫去书房, 帮他们指点一下功课。
孟纾丞语气平和地说道:“以后功课上遇到不解之处,可以写信问我。”
梁实满和陈宁柏忍着欣喜,连忙起身道谢。
卫窈窈眼神催促他们,让他们快点走。
梁实满心里无语, 和陈宁柏无奈地对视一眼,朝着孟纾丞拱手作揖告辞。
走出上房,梁实满才幽幽地说:“瞧见没有?卫祎长大了啊——”
陈宁柏听他老父亲的口气,笑了起来。
上房里自他们走后,侍仆们也将晚膳撤下去,退了出去。
孟纾丞轻声问:“怎么了?”
怎么了?
卫窈窈转头盯他,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又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盈盈欲滴。
孟纾丞欲要开口,卫窈窈忽然踩着脚踏站到地上,伸手不客气地拽着他的佩带,她动作有些野蛮又有些急促,好像有很着急的事情。
但她刚才还不紧不慢的用着晚膳,孟纾丞垂眸看了一眼,庄重典雅的玉佩带被她扯得歪歪扭扭,薄唇微抿,抬起头,随她去了。
卫窈窈把他拉到他昨日来过的卧房,将他推到书案后头,让他坐下。
孟纾丞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看她。
卫窈窈松开佩带,手掌撑在书案上:“你让人送的书,我已经收到了!”
孟纾丞点了点头:“嗯,怎么了?有合你心意,入你眼光的吗?”
卫窈窈整肃正经的小脸差点儿没有绷着,心里越发疑惑,他知不知道那箱书里究竟放了哪些东西?
孟纾丞擅观人心,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难道那箱书出了问题?
“你不喜欢?”
卫窈窈眼神微闪,脸色有些不自然,饱满的面颊甚至还开始慢慢泛红,难得的娇羞。
孟纾丞心里越发惊奇。
卫窈窈却突然转身,脚步踩得又重又急,快速地绕到内室,很快又出来,出来时手里还抱着四本书。
孟纾丞目光扫过那几本书,再看卫窈窈,不由得失笑:“书有问题吗?”
卫窈窈在他面前站定,红扑扑的小脸面无表情:“……”
“难道没有问题吗?”
孟纾丞此刻的眸色还是从容平和的,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边伸手探到她怀里,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一边道:“我看看……”
孟纾丞一只手捧着书,另一只手翻开书页,举手投足间姿态舒展,无一不透着清贵。
突然间声音消失,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倏地抬眸看她,冷静成熟眼眸明显地闪过一丝错愕和慌神,四目相对,气氛到现在有些诡异。
卫窈窈轻轻的哼了一声,把另外几本书,也大喇喇翻开,一一摆到他面前:“哝,你看,你看。”
孟纾丞抬起手臂,支着扶手,手掌搭着额头,摁了摁隐隐作痛的额角,大抵猜到是什么一回事儿。
十六七岁正是最躁动的年纪,他也知道国子监的同窗们私下里会相互借阅一些禁书,他着人采买书籍时,对方误会了也属正常。
但他没有想到,这些书他没有看到,竟辗转送到了卫窈窈手里。
在卫窈窈黑白分明的目光下,孟纾丞感到了一丝尴尬和些许的罪恶,轻舒一口气,强作镇定,合上书放到书案上,看着另外几本被她敞开的春宫图,额角突突跳了两下,随后沉默的把它们都合起来。
孟纾丞沉yin片刻:“是闻谨他们拿错了。”
“你没有买这些书,他们怎么会拿错?”卫窈窈说。
不管如何,有意或是无意,这些书的确是他的,孟纾丞拉她一起坐到圈椅上,告诉她,这些书的来历。
“那你看过吗?”卫窈窈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