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空听她这话竟也无一丝悔过之意,褚沅瑾暗道黑心贼!
全然忘了本就是自个儿骗他在先。
沈长空任她倒打一耙,也不戳穿,好脾气道:“是在哄你。”
明知她是骗他,明知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包,明知她做不出那些东西,却还是装作不知道,陪着她演这漏洞百出的戏码。
是在哄她,大抵,也是在哄他自己。
褚沅瑾并不买账,“你就是想看我出丑,故意吓唬我,还威胁我!”
“威胁?”
他何时威胁过她?
“别装,”褚沅瑾不满道,“就是上回你说要吃琥珀冰酥酪,难道不是故意威胁我?”
她粉腮气得鼓鼓的,像只偷吃了东西的小动物,沈长空忍不住牵起唇角,“那不是威胁。”
褚沅瑾更生气了,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这算什么?
“那你同我说道说道,不是威胁是什么!还让我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见她这副模样,沈长空也不忍再逗她,捏了捏她柔软脆弱的后脖颈,垂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求爱。”
他心里想的,是求爱。
第47章 阿瑾,你来接我了
求爱这件事, 细细想来,说起来沈长空大抵年少时就已经开始了。
吃她递的羊rou,跟她一起溜出宫去看花灯, 为她剔鱼骨解蟹壳,因她一句玄衣好看便穿了许多许多年。
无一件不是在纵容迁就她, 也无一件不是在讨好取悦她。
对于褚沅瑾, 他即便再强硬,姿态也总是低的。
他不觉着这有什么不对, 也从未因此而委屈,爱一个人理应如此。
沈长空希望是自己更爱她, 他的阿瑾, 合该被捧入神端。
褚沅瑾没想到他会这样回, 她自诩是个情场高手,却还是被这么三个字撩拨得悸动不已。
像个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望着他的眼睛都满是闪动的光。
竟是欢喜得不知说什么是好, 好像说什么都有些不够。
她伸出莹白的指尖, 轻轻勾住了男人腰间蹀躞带,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挑着, 像是在哄他高兴, 又不知用何方式。
或许除却欢喜, 亦是有那么些心疼在的。
“求爱”这个词, 本就是有些低三下四的,可沈长空毫不在意地用在自个儿身上,有种难以言透的冲撞力。
这个词分明如何看都同他这个人不搭边,可与在她面前的沈长空又莫名贴合。
褚沅瑾或许看不透,她从一开始便是仗着沈长空喜欢她罢了。
那纤巧莹润的手指头就这样一下一下勾着他,勾起心下颤颤麻麻的痒。
沈长空将那作乱的手指头握进掌心, 问道:“去换身衣裳?”
她最爱干净,最娇气没耐心,不该待在这膳房。
可褚沅瑾却不依,“换什么呀,一个上午都未学成,我得继续琢磨琢磨,日后叫你吃上一回我亲手做的琥珀冰酥酪。”
方才确实是打算要放弃了,可沈长空一来,她便觉着那点小挫折压根儿便不算什么。
这才哪跟哪儿,同他对自己做的那些相比还差得远呢。
“别做了,”沈长空揉了揉手中柔嫩的手指,道,“天凉了,冰的便不吃了。”
“那换一个?我也可以学热的!”褚沅瑾并不死心,好像非得为他做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说的认真并不是像以往那样随口哄骗他玩的。
哪知沈长空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褚沅瑾话音一落便被男人拦腰抱起,整个人被包进了松木调的怀里。
气味冷冽生人勿进,托着她的手臂却稳健有力,怀抱亦是温暖至极的。
是只给她一人的温度,是她一人的沈子钦。
沈长空便这样抱着她,走过了膳房通往嘉宜院的小路上,幽雅的槐花香扑鼻而来,空气中满满沁着丝丝缕缕的甜。
遇见的婢女纷纷规矩地低头不敢多看,在二人远去后又不免了然地相视一笑,继而聊上那么几句,当做谈资。
秋书很快便帮褚沅瑾换好了衣裳,忙活了这么一大上午,也到了用膳的点。
褚沅瑾看着沈长空,凑近了他问:“真不要么?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说不定我就怠惰了,再也提不起兴致弄这东西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不后悔,”沈长空牵着她到圆桌旁坐下,拿起褚沅瑾面前小碗为她布菜,“你不需要做那些。”
他愿她一生怠惰,给他些用武之地。
褚沅瑾也没再强说,那东西一时半会她是真学不会,可她一定要叫他吃上一回。
总归是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这般想着,便顺着他道:“那好吧。”
说着突然又想起不久后皇后的寿辰,她还尚未备好贺礼,一时间有些发愁。
自她阿娘仁显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