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武已是一无所有,神志也出了问题,和另一个疯子谋划了这起案子。
他是前几日刚被捉拿归案的,比同伙还晚些,若不是那日在平康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多看了几眼兴许还要作恶作得久些。
那日江雪砚独自一人出了门,在街上逛着挑些胭脂水粉,又去成衣坊买了几件新衣。
她没发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
盛武也没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从那时起便被人紧盯上了。
沈长空第二日便依着褚沅瑾的意叫成风将江雪砚送到了公主府,本也只是觉着那盛武有嫌疑,跟着跟着倒是真查出了东西,虽证据不足以将人捉拿归案,却能看出这人极大概率同这案子有牵扯。
后来见了张洲那妾室,一切便在沈长空脑中明了起来。
那妾室无论长相还是身材乍一眼看上去都同江雪砚极为相似,故而盛武当日认错紧跟了一路。
而据褚沅瑾所说,江雪砚是张洲在扬州时的发妻,后被他发卖为娼换了银两赶去科考。
考取功名后江雪砚被陈春柳带去长安,在张洲那里已然没了消息,这时他遇见了那妾室,便不管她是否已为人.妻,同人苟且。
江雪砚有的这妾室都有,江雪砚没有的这妾室也有。故而即便后来到了长安,知道了江雪砚的下落,张洲依旧没有去赎江雪砚的心思。
这些年来,那妾室陪在他身边,不知比从前江雪砚要得他心多少。
事实上,且不说江雪砚现如今根本不会给他什么好脸,即便他有赎她的心思,轻易也是赎不起的。
张洲大抵也没想到,一次上不得台面却让他欢愉的苟且竟引发了让整个长安城都胆战心惊的血案。
牢狱门被铁链紧紧绕着,狱卒见沈长空来忙给人开了门。
成风正伸着两个手指头各堵着两个耳孔,屏蔽被紧绑在刑架上男子狂躁的骂声。
那人已被打得皮开rou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声音竟都很洪亮。
“贱人就该死!”
“长那勾引人的玩意儿,她们该谢谢我给他们割掉!贱人!”
“活该被我杀!”
“……”
成风一开始还满脸严肃地审问,哪知这疯子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张口就是骂。
就他骂的这些东西,成风也大致总结出了这案子的起始。
被他这骂声弄得烦了又开始上刑,可上刑竟也是没用。成风都有些怀疑,这人该不是被附了魂不成,连疼都觉不着。
要么便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总归是烦死人了。
可沈长空不来定案他又没法走,便在这儿蹲着听这疯子污言秽语骂了好几个时辰。
这会儿看见沈长空眼睛都亮了,忙不失迭跑了过去,险些要抱住他。
在触碰到他神色之后陡然顿住,讪讪摸了摸鼻子。
暗道果然冷血无情。
从狱卒手中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正要说什么,成风猛地咳嗽了起来,被呛得满脸通红。
他家将军今日不知为何没穿官袍,一身玄衣衬得他眉目冷峻,然,顺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往下看去,线条明晰的下颚与颈项交界处的位置,有块小小的暗红色吻痕极为显眼。
看那颜色,怎么也得留了至少一日了。
成风脸色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若他没记错,他家将军昨日是告假了,今日又是下午才过来……
什么冷血无情,都是假的,只是对着他罢了。
昨日加上今日,竟是消失了整整一日半还要有余,回来后便带了个吻痕,还是在那单靠秋日衣物根本遮不住的位置。
公主还真是……勇猛。
第45章 是在夸你可爱
成风收回了目光, 尴尬地又掩唇咳了两声,没敢再看。
不知是沈长空威压感太重还是如何,本聒噪地喊打喊杀骂骂咧咧的盛武竟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待那男人走进来才挣扎着道:“大人!该死的是那对狗男女!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他已经是全然疯了, 神态癫狂,满嘴胡言乱语。
成风先听不下去, 斥道:“那那些被你夺了性命的女子呢?她们做错了什么?替天行道, 所谓狗男女没见怎么着,倒是将无辜的人全牵扯了进来!”
“他们长了那勾引人的东西, 就该……啊!”
一鞭子抽在那张嘴上,皮rou瞬间绽开, 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晦气!”成风气得手都在抖。
抽完才想起还未审完, 这将人嘴都抽烂了还怎么审。一时间心下惴惴, 讪讪扭头看向一旁冷眼看着的沈长空。
恨不得也抽自己一嘴巴,怎么就这般冲动,来这大理寺这么久还没半点长进。
沈长空并未说什么, 证据已经备齐, 盛武自己也已招认, 这案子就算结了。
既是结了, 今日自然不必再费力气。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