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被沈长空死死挡着,根本看不见林秋白脸色,可这般温和的人,定然是要被他给死死压制的。
这样一想,便觉着林秋白有些可怜。
刚微微弯腰想要从他身侧往前探出个脑袋时便被一只大掌扣住头,猛然给按了回去。
速度之快之准令人咋舌,褚沅瑾被他这么一下按得头脑都有些发昏。
心道这人背后是长了眼睛不成?
林秋白没见过沈长空,自是不知他便是如今的大理寺卿,平定辽东的镇国大将军。
可这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此刻语气极为张狂,气势上便很是唬人。
如此一来便更给林秋白覆上了层不畏强权的高洁圣光。
他顶着那圣光同沈长空对峙:“这位兄台何必这么大的戾气,你弄疼她了。”
语气依旧极为温和,却也足够坚定。
褚沅瑾有些看不下去,终是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站定在林秋白面前说:“别理他,他就那副德行。”
说着还伸手轻轻拍了拍林秋白的胳膊以示安抚。
然后,就那副德行的人脸色一黑,头也没回,转身就走了。
褚沅瑾愣是没反应过来,想起来去追的时候人已经走出去老远。
这么一副男女对调的姿态看得不远处慢悠悠摇着折扇的贺景轩是一头雾水。
沈长空他是认识的,虽不熟识,可二人曾一同就学于国子监时也勉强称得上是难兄难弟——
常年霸榜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这俩位置,除了这二人,就没被旁人捞着过。
褚沅瑾和沈长空的事他亦是听说过的,只是那时还和褚沅瑾不熟,待熟识之后再去问,她总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后来便也只有调侃她的时候会提一嘴她传闻中的老情人。
故而直到今天,贺景轩对他二人之间的一起子事儿依旧只停留在“听说”的层面上。
是真是假自是无从知晓了。
这会儿实打实地近距离见着褚沅瑾与其相处状态,贺景轩开始有些怀疑自个儿那么多年信以为真并常拉出来调侃褚沅瑾的传言的真实性了。
该不会是那厮被沈长空甩后觉着面子上过不去便派人散播了这谣言,以示自个儿高不可攀吧?
照近日她这窝囊样来看,可能性那是极大极大的。
以舆论压制舆论,这也确实是褚沅瑾能干出来的事儿。
一时间,贺景轩看褚沅瑾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他一把拉住了看起来极为匆忙,且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窝囊废。
窝囊废一脸急躁,扭头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有屁快放,没屁滚蛋。
愈是这样,贺景轩便愈是来劲,一双看块木头都深情万种的眼睛笑看着她,而后啧了一声,缓缓将手一松,褚沅瑾方才还被他拉着的手腕便垂了下去。
给褚沅瑾整了一肚子火,恨不得给他投到不远处的假山湖里。
而这时候沈长空已经越走越远了,那背影看起来比最开始时要冷上个数十倍。
褚沅瑾心里一阵烦躁,伸手恶狠狠指了指耽误事儿的贺景轩,而后咬了咬牙,又窝囊地快步追了过去。
等追上沈长空时已是气喘吁吁。
褚沅瑾暗道再这样下去她腿都能给溜细了。
她挡在沈长空身前,微微喘着气,两颊浮着两抹为追上他而跑出来的红晕。
沈长空一脸漠然,冷淡看了她一眼便要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可他挪一步褚沅瑾就挪一步,亦步亦趋地挡着他,还大喇喇张开了手臂,一点儿绕过去的机会都不给。
“你在闹什么别扭?”褚沅瑾好笑道。
沈长空没看他,目光冷傲,直视着前方,“臣不敢。”
“你不敢?”褚沅瑾倏的笑出声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见他又有默不作声甩手走人的意思,褚沅瑾往前逼近了一步,勾唇道:“沈长空,你若敢走,本公主可就抱你了!”
他似乎是怔了一下,玄底纹金窄袖下的手紧握了握,而后迈开了步子。
旋即便被一截柔弱无骨的纤细藕臂环住了劲瘦的腰身。
她小脸埋在他胸口,仿佛能透过滑凉的面料感受到内里包裹着的坚硬紧实的肌rou。
沈长空愣在原地,凌厉的喉结上下滑动,一只手臂缓缓抬起,却一直没能压在那纤腰上。
半晌才阖上双目,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浊气,悬在半空的大掌紧握成拳,终是艰难地落回了身侧。
许是见他没推开自己,褚沅瑾便更加得寸进尺,又向前小小迈了一步,和他贴得更紧,那双环着他腰身的手臂也完全收拢,两个人贴得几乎是严丝合缝。
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松木香包绕着她,褚沅瑾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轻声说:“你是故意的吧,哥哥。”
此言一出,明显感受到沈长空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