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云珠将茶水与点心摆放于桌案,犹豫了一会儿道,“奴婢想着,还是觉要说一下,底下的小丫鬟们说,这几日出门总仿佛有双眼睛盯着,心里很不安生,说实在话,奴婢昨日出门也觉得很不对劲。”
沈芷宁与陈沉相互对视了一眼。
陈沉开口问道:“除了觉得有人盯着外,还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事?”
云珠想了会儿,摇头道:“其他的没有了。”
“这个档口出了这等事,得警觉些,云珠你先把那几个丫鬟带过来,我来问问。”沈芷宁道。
仿佛有双眼睛盯着,出门很不对劲。
还好几天都这样。
平白无故又怎么会好几天这般?
除非……沈家被人盯梢了。
沈芷宁等着云珠将丫鬟们带过来,但没等到丫鬟们,反而先等到了大门护卫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带了进来。
这女子摘下头上的帷帽,沈芷宁吃惊站起身:“大姐姐,你怎么来了?”
沈嘉婉拍了拍沈芷宁的手,冲陈沉点了点,陈沉也起身回礼。
沈芷宁见沈嘉婉面色不太好,且看样子风尘仆仆,想来是出了什么事,一路赶忙从吴州赶来的,于是道:“大姐姐,吴州老家是出事了吗?”
“老家能出什么事。说来话长,先坐下来再说吧,”沈嘉婉径直将三张纸递给沈芷宁,“我受裴延世所托,特地从吴州赶过来,将这东西交给你,你先看完,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怕你受不住那人的刺激。”
说到后头,沈嘉婉明显带了点讽刺之意,是恨极了江檀。
沈芷宁疑惑地接过三张纸。
第一张,似是练习的纸张,上面也没实际内容。
第二张……
沈芷宁眉头微皱,手指捏着纸张的力气愈来越大,仿佛要将那张纸捏碎了,且看得越多,手颤抖得越厉害。
陈沉在旁边见沈芷宁这般,不明所以地看向沈嘉婉。
“等会儿就轮到你了。”沈嘉婉冷声道。
沈芷宁看完第二张,飞快地又翻看起第三张,一目十行,面色惨白至极,唇瓣微微抖动,似在忍着什么,终于忍不住了,喉间腥甜,‘哇’地一声。
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沈嘉婉和陈沉吓得忙扶住她。
沈芷宁一把抹去唇边血迹,眼底悲痛、怨恨等糅杂,将纸张递给陈沉:“你看看吧。”
陈沉担忧地看了一眼沈芷宁,接过纸张后,一张一张地翻看。
本坐在,后来豁然站起。
眼睛愈来愈红,红得快滴出血来:“我去杀了他,杀了他!这个畜生!”
先生被杀那天起,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睡。
只要睡着了,就会梦到那一日的场景,他的满手都是血啊,全是先生的血,多少次,他挡在先生前面,杀光那些人,不管怎么样,梦里的先生活了,可醒来后,一片虚妄。
而现在告诉他,原来一直在身边的那个人,就是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凶手?
纸张被狠狠拍在桌案上,陈沉就疯狂地往外走。
沈芷宁一把拉住他:“陈沉!你冷静点,现在去找他岂不是白白送上门?”
陈沉面色痛苦至极,却也听沈芷宁的话,拼命克制着自己。
沈芷宁视线向外看了看,重新拿回那三张纸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些,方才听云珠所说,我本怀疑沈家已被盯梢,这回大姐姐送信来,我更加确信,那如此一来,大姐姐你突然来京都一事恐怕他们已经去汇报,那很快便能得知我们已知晓,信物也在我们手中,那之后再想出入难于登天。”
“上面也说,楚州如今危机四伏,秦北霄带的人根本不足以抵挡楚州的都府兵卫。”
“所以,我们得赶紧走,不仅这三张纸不能断送在沈家,也得去给秦北霄支援。”
沈芷宁看着二人,语速非常快:“陈沉,你可以进宫,这两张你拿去赶紧进宫求见圣上,大姐姐,你若可以帮忙去寻一下萧烨泽,这两日他被派去吏部衙门做事了,现在这会儿定也在吏部衙门,江檀与明国的书信我带着,我且先去城门等上半个时辰,能等到萧烨泽带人来便是最好,等不到我就直接前往楚州,望能把这封书信给楚州士兵瞧瞧,上面的人有背叛之心,下面的士兵难道个个都有背国之心吗?”
陈沉与沈嘉婉听罢,皆点头说好。
可照沈芷宁所说,那现在出去也很有可能被江檀所派来监视的人给抓了。
“现在该怎么走?”沈嘉婉带上帷帽。
沈芷宁将纸藏于衣兜最深处,马上道:“沈家与秦家侧门就隔了一条道,从那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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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
侍卫匆忙进府,一路畅通无阻进江檀书房:“回禀主子,这两日沈家确实没什么异样,但今日吴州来了个女子说是沈芷宁的姐姐进府了,属下怕有异常便来将此事禀告。”
江檀听罢,本在写字的笔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