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被自己伤了整整三年, 心里的恨都要把人淹没了,至于什么喜欢不喜欢, 她也不敢问。
或许真的不喜欢了,沈芷宁掩着眼中的失落。
失落越大,越想与他更亲近,贴着他心口。
秦北霄目光一直在沈芷宁身上,眸底浓如墨、似乎在涌动压抑着什么。
她就在他怀里啊, 依赖着他、亲近着他,就好像他是她唯一依靠似的。
他记得以前玩笑时常喊她沈小菩萨,因他知她性子、了她脾气,这样的她,认为李知甫的死就是自己的原因,她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他无法想象,却心口抽痛。
三年啊,他居然就任由她一个人撑着,任由她一个人在吴州孤独地守着李知甫的墓,任由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件对她来讲残酷至极的事。
他真的。
恨不得杀了自己。
而沈芷宁不知秦北霄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要他没有推开她那就万事大吉了,不过还有些事她还没有与他解释清楚,就比如,她与顾家的亲事。
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意,不过听他方才的话,许是在意的,话都说到这里了,还是说说完吧。
沈芷宁闷着声开口:“还有,我与顾家的亲事……”
“你不用与我解释,”他哑着声、略微发涩,“我哪要你来与我解释,你累了,我抱你休息会儿吧。”说着,他将人抱坐于膝上,圈搂于怀中。
沈芷宁虽被这动作一喜,可又被秦北霄这句话弄得七上八下。
他若是在乎,又怎会不追问她与顾家的亲事,而现在她都要开口说了,他却说不用与他解释,不需要她来与他解释,难不成,是根本不想听吗?
连听都不想听了。
沈芷宁失落极了,咬了下唇,轻声道:“可我想说。”顿了顿,没给秦北霄拒绝的机会,她又开口道:“……其实,不是真定亲了,只是定了三年,是为了——”
为了李氏宗族不争抢李知甫遗物,借着顾家撑腰,让李家人审时度势后知难而退。
秦北霄心里的话随着沈芷宁的话一起浮现。
他确实是不想听的。
哪有什么资格听她的解释,也不在乎他妈什么定亲不定亲的事了,无论是什么缘由,他都不在意,他只要沈芷宁这个人,那还听它作甚么?
沈芷宁继续道:“所以我这次来京都,主要还是为了退与顾家的亲事。”
说完,抬眼看秦北霄,他的眸底神色不明,似乎在压抑着很复杂的情绪,她现在摸不准秦北霄的心思,其实真正被他抱在怀里,沈芷宁还是感觉到了与以前的不同。
他比在吴州时更为挺拔宽阔了,以至于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显得她个子极为娇小,他似乎一揽手就可以全然地将她包围住。
他也比在吴州时更淡漠冷静了,如果那个时候是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冷淡与生人勿进,现在应该是散着成熟男人的气场中、属于他独有的凌厉与锋锐,逼得人心颤与害怕匍匐。
她实则也是有点害怕,尽管她与齐沅君说不要怕他,可现在的秦北霄对她来说就是陌生居多,她不得不承认。
“退了好。”秦北霄道。
可不就退了好。
就算这门亲是真的,他也会想尽法子让它变成假的。
就算沈芷宁最后真要嫁进这顾家,那嫁进之日,就是他提剑上顾府大门之时。
听得他说了这三个字,沈芷宁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也不将话憋着了,道:“是退了好,本来就不是真的,而且,顾家门第多高呀,我在吴州时府里其他人不知亲事是假的,连大伯都唉声叹气说我嫁过去要受苦了,你也知大伯那样的性子,竟说这等稀奇的话来,要是比沈家门第高上那么一等两等,大伯许都要攀上去了,可现在是顾家,他可哪敢轻举妄动。”
秦北霄低声问:“顾家门第高?”
顾家门第不高吗?
沈芷宁听得秦北霄沉声的这句轻问,有些迷糊了。
顾家是世家门阀,这首先,世家门阀好似就比一般的侯门贵胄地位都要高出不少吧,更何况还是几大世家门阀中实力绝对不俗。
门第可以说是皇亲之下,各大名门之上了。
这门第不高吗?
秦北霄铁指尖绕上沈芷宁的秀发,淡声道:“这几年若真要说什么门第与权势,新贵有薛家,世家里有——”
沈芷宁好奇了:“世家中是哪家?”
秦北霄没说话,沈芷宁却是被吊了起来,不满他竟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也不乖巧在他怀里了,坐在他腿上的身子也不太安分。
声音细细柔柔,轻哼带着气道:“你告诉我啊,秦北霄。”
想了这么久的人就坐在腿上,离得这么近,他还是这个年纪,秦北霄哪受得了她这样,身子略紧绷,左手提醒似地轻拍了她小腿:“你先下来,我再与你说。”
下来?
好不容易抱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