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高兴的太早,回头要是没救回来……”
“呸呸呸,一定能救回来,林大夫你好好将他救回来,方才我让云珠给你带的话一定不会食言的!”沈芷宁连忙说,说完后也不留在内屋打扰林广白医治,像一阵风出了内屋。
“这沈家的丫头……”
林广白将目光投回床上的秦北霄,说来他自幼行医,如今也大半辈子了,第一次见受此重伤都还不死的人,足见这少年意志之强,既然命不该绝,何不帮他一把!
沈芷宁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撑着下巴等着,云珠在她旁边,忍不住问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小姐,这里头的人到底是谁啊,你为何要救他?”
是谁?
沈芷宁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回答:“算是恩人。”
云珠不知道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还有个恩人了,但小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也便不再问了。
等了许久,才等到屋门大开,林广白顶着疲惫的面容出来,沈芷宁连忙站起来,快走到他面前:“林大夫,怎么样了?”
“接下来好好调养一段日子,应该无大碍了,对了,他的右手除了烫伤,筋骨是尽断的,这只右手也算是半废了,叮嘱他啊,以后右手莫拎重物,不然伤情会愈来愈严重。”林广白见沈芷宁就要进屋门,道,“哎,你先别进去,老夫还有事与你说。”
沈芷宁乖乖站住了,看着林广白从药箱里翻出好几瓶瓷瓶和几张方子,翻出来后,一边指着一边说:“你记住了,这瓶是给那小子每日敷身上的伤口,这瓶是敷他手上的烫伤,这瓶要涂在他的右手腕处,其余的这两张方子是要抓药煎给他喝,什么时候喝怎么喝等下老夫再写个方子给你。”
“多谢林大夫!”沈芷宁笑着接过了林广白递过来的几张方子,又问,“林大夫,这么些我得给你多少银子啊?”
林广白捋了捋胡子,回道:“去零凑个整,一千五百两。”
沈芷宁的笑容一下子僵了:“什么?一千五百两?!林大夫,你莫不是在抢钱吧!”
“什么抢钱!光给那小子吊命的那支人参就得值多少银子了!”林广白横眉竖眼,“要不是你这丫头说给我抄录医书,我今个儿还不来了。”
“好好好,林大夫,只是,能不能再便宜些?”
一千五百两啊,沈芷宁都要被这个数给吓死了,前世这个数可供她们一家生活多久了,虽说现在硬要凑一凑也是能拿得出来的,可一想到这么一大笔钱就要出去了,她的心仿佛有人在拿刀割着。
林广白坚决摇头:“就这个数。”
沈芷宁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给就给吧,她上辈子欠秦北霄的,慢慢还吧。
“行,那过几日我凑好让云珠给你送过来。”
“好,”林广白背起药箱,最后临走前又来了句:“别忘了答应老夫的医书,记得到时候和银子一道送过来。”
沈芷宁立刻默念。
她欠秦北霄的,她欠秦北霄的,她欠秦北霄的呜呜呜。
林广白背着药箱走了,沈芷宁回屋子再看了一眼秦北霄。
他身上的伤口林广白都已经包扎好了,手上与额头上也都涂了药,相比于之前,倒像是破碎的陶瓷被人一一拼回,但裂缝依然在。
沈芷宁叹了口气,虽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比之他以后的风光,眼下也算是狼狈至极了吧。
“云珠,你把药瓶和药方收一下,林大夫说要一日三碗灌下去,那现在也没处去抓药了,等明日天一亮我们再去抓药。”
沈芷宁说完,转身出了内屋,即将跨过门槛时,她神使鬼差回头看向内屋,隔着那薄翼的纱帘,看向躺在床上的秦北霄。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云珠拉了拉她的袖子,沈芷宁回过神笑了笑:“哎呀,想事情想傻了,快走,要是被娘亲发现不在屋子里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你可别说漏嘴啊云珠!”
说罢,沈芷宁拉着云珠偷偷溜回了文韵院,就当一切都未发生过。
第7章 倒药 到了次日,天还未亮,沈芷宁一个……
到了次日,天还未亮,沈芷宁一个轱辘起身,穿衣洗漱后就赶着去了沈府的药房抓药,抓完药后让云珠去煎药,煎好给秦北霄送去,自个儿再陪娘亲用早饭,这是惯例。
到了陆氏的屋子,沈芷宁没吃几口便要走了,陆氏没来得及喊她回来,看着风一样的背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去干什么这么急。”
“能去干什么?咱们五姑娘无非是往藏书阁跑,”常嬷嬷在旁道,又压低了声说:“要老奴说啊,以咱们姑娘的天赋要是去书院,指不定能压过大房的那位……”
陆氏摇了摇头:“以后这话莫说,万事都抵不过她自个儿开心,她不愿去,我也不想她去遭人嘲笑,他们更不会让一个傻子去书院丢人现眼。”
这边,沈芷宁来到了明瑟馆。
白日的明瑟馆少了几分Yin森昏暗,多了几分古调苍韵,石阶边缘爬有青苔,院中大槐树偶尔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