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徒弟已经遇到二徒弟了,师父一扯徒弟将其拉到身边,咬着耳朵嘀咕了几句,听得李大明白“啊啊”地吃惊不小,一再地点头称是,“这么回事啊,高丰他没跟我说呀。”
庙祝拍着徒弟的后背,看他点头同意便不再说了,“好啦,先不说这个了。哼,你这个哥哥崇文太蛮横无理啦,上来就骂我是狗,说我大清早伸着舌头哈哈的。大家都在场,李老弟也在,我唐浪没冤枉他吧?”他指着李玄医生加以证实,“我是不想和他计较的,我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货?全登州城谁不清楚!按年纪他应该叫我声叔,我满仓大哥一世英名,铮铮铁骨,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东西?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我又有好朋友来访,心里特别高兴,就暂且放他一马,让你大哥进屋去,好好学学怎样和人说话。”
楼上的哥哥可不甘示弱,向兄弟倾述着自己的委屈,“崇武!别听他的一面之词,大清早就大喊大叫,好像满世的就他自己一个人似的,还顾及旁人的休息不?”
“哼,孩子,太阳都晒你的腚了,也该起床醒醒撒泼尿啦。就是有人吵到你,能张嘴骂人是驴,是狗吗?”小老头不留情面说着对方的不是。
刘崇文也自知理亏,但服软是坚决不行的,“我没说你是驴,楼外面真有驴子在叫啊。你们听,它还在哼哼呢。”
“哼,你小子是改不了吃屎呀,指桑骂槐说谁哼哼呢?”老头子恼羞成怒啦,抓起桌上的三个花生米,冲着楼上之人掷了出去,“你个兔子!欠揍。”
“你们是因为我的驴吗?抱歉,抱歉,可能它是饿了,叫个没完。”又从楼外进来几个人,前头走着的男人听到只言片语,以为是自己的毛驴惹得别人不痛快。
“什么毛驴呀?洗个澡都不让人安生。”从后面浴室跑出来吕喆、徐衍芳与吴元泰,应该是被大堂的吵闹声吸引的吧?
“哎呀呀呀,张果老也下凡啦!”小说家一声惊呼,因为他一眼瞧见抱着渔鼓和简板的刘庆东。
“庙祝老弟!那么来?嫩这是和谁发火呢?气大伤身啊。”走在来人之后的老爷子哈哈笑着。
“妈呀!你是谁呀?义士老哥,你不是过世了吗?”庙祝唐浪被惊得目瞪口呆,头发根都竖起来了,两眼发直盯着门口的老人。
“俺又活啦!一言难尽啊,景通大锅和满仓大锅给俺所的情,阎王爷不收俺。”来人正是诸谷镇的王义士王老爷子,身后跟这王家老大、登州卫指挥同知王守国和老三守财。
“大哥!我被人欺负啦。”还在楼上栏杆处的李崇文颠着小碎步跑下楼来,不顾一切地扑到守国身上,委屈得泪花晶莹闪烁,任性地从腮边滚落。
“文弟,你怎么回城啦?”王家老大惊喜地看着娇小男子。
李崇文娇羞地呢喃道:“解宋营那鬼地方,哪里是人住的呀?满哪是汗味和脚丫子味,僧臭僧臭的。你不是说不让人家逞强吗?我不逞强,人家想家,更想你了嘛。”
这种场景真是叫人受不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背点人,让几个穿越者尴尬至极,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是留也不是,是走也不妥,只能不知所措地挺在原地见证着龙阳之好。就是盛行断袖之癖的明朝子民,也是嗤之以鼻,冷眼相待。
当爹的不好在人前多说什么,只能冷冷地撵他们离开,不要再丢人现眼了,“知斗嫩们哥俩很长时间莫见啦,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叙旧吧,这里银多,免得别银所三道四。”
“走,大哥,到我房里去,屋里熏着小吕宋(菲律宾)檀香呢,是大吕宋(西班牙)商人洛克送我的,可香啦。”崇文搂着好朋友的胳膊,脑袋枕着守国的肩头,两个人似情侣般走上楼去。
“守财呀,把大车赶到嫩二哥的铺子去,卸下粮食后,再去拉高丰他丈人的寿材。快搂的!晌午了,震儿合页返回镇子去。”王老爷子转向身后吩咐着三儿子,他的余光扫到刘庆东,想到事情向庙祝询问,“还有,唐老弟,仙姑现在何处呀?俺的救命恩银要捐出两筐香蕈,这东西烀小鸡子可补银了,送给身子虚的难民吧。”
“仙姑啊?她可忙呢,城东城西城南城北行踪不定,这不是雨季了吗?正抓紧在铺设污水管呢。你把香蕈给我吧,我负责把它们烀好了,送到难民们的手里。”唐浪也拿不准道姑的行踪,但承诺要尽心尽力把香菇的事情办好。
“崇武啊,嫩师弟高丰的寿材放在哪儿啦?”王老爷子要落实去何处取新做的棺材。
没等李大明白回答,他的师父庙祝唐浪先开了口,“是高丰老丈人的寿材,在我的马王庙里放着呢。已经有些日子啦,孩子说暂时寄存在我那里,啥时候有机会顺脚再拉,怎么是托你们给捎回去吗?”
“是的,高家老二求崇武帮忙啦,震儿正好带回去。”王义士对庙祝说明道。
唐浪不放心地喊住正要出门的守财,“三公子,我和你一起去吧,出来时把庙门锁了,我不回去进不去的。”他向两位同桌抱拳告辞,说着什么事包在他的身上,“这位朋友,你的香蕈搁哪儿呢?我一并带走。”刘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