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了门啦,导游说这里是个站点呀,可以一直拉到水城里的,怎么连一条快艇也不过来呢?昨天下那么大的雨,还有人来拉私活,难道黄海今天也中考?这片水域交通管制禁止通行啦。”吕喆左等右等没有来船的意思,便向远处的船只挥舞手臂,盼望着能被哪位好心的艄公看见,开过来拉几个人一程。
“是扭伤了吗?”老教授凑近了观看道。
“我们坐,我们当然坐啦。大姐,你兄弟是姓于吧?我们昨天就是坐他的船。”吕喆不加掩饰直接问她。
没有人再劝他了,对这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多一句话都是浪费。只有医生李玄对他脚上的袜子十分留心,“曹老师,你这袜子不是一双啊,是故意配的吗?很有创意嘛。”
“怎么也得减个五块
“当然是总共二波一喽,嫚儿挺精啊,一肚子猴。”艄公瞅着韩香咧嘴笑了。
“没船啊,这么不凑巧。”医生失望地看着协警。
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在一片奇形怪状的礁石跟前,正坐着物理老师,他不雅地脱去拖鞋,愁眉不展地用双手揉着两只脚丫子。六个人快步上前,离着老远吕喆便与其打着招呼,“老兄,你这是怎么啦?脚受伤了吗?”
“同学,你看什么呢?”何护士纳闷他在找什么,不解地望向茫茫大海,水面之上是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丹崖山海滨有几艘快艇在来回兜着圈子。
“什么就二百一啦?太贵了,我们又不要**,这个价可不合理。”教师总是以为别人都在算计他,想从其身上占些便宜去,这次也不例外,于是不满意地嚷嚷起来。
“疼,疼啊。”曹斌筋着鼻子直喊脚痛。
“去水城小海,可以吗?”吕喆说明欲往的地点。
物理教师把袜子的前端拽了拽,像是怕绷得太紧,被突出的脚趾甲捅漏似的,“李大夫,谁能故意穿两只不一样的袜子?这只脚上的是治静脉曲张的,干我们这行,老得站着,静脉曲张是职业病。”他仰脸看了看太阳,“时间也不早了,恩人老弟,扶我一把,咱们往回走吧。”
“童子,童子,嫩洪家真真要坐船吗?震儿,遇到俺是嫩洪家的福气,俺兄弟的快艇就停在老虎洞那儿。”女人提着个竹篮子,里面是刚捡到的蟹子、牡蛎等海货,她偷偷摸摸地凑过来,充当中介来揽生意。
还是护士有经验,只看了一眼便断定道:“不会的,你们见过谁双脚同时扭伤,同时扎伤啊?多半是鞋不舒服,走累了。”
“看来只能走回去啦,可难为曹老师的这双脚了。”刘庆东无奈地一摊手。
小女孩韩香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她机警地进一步落实,“是一个人二百一,还是我们七个人总共二百一呀?”
“童子,童子,嫩不要摆手啦,想把监管船招来吗?”从礁石后面探出个脑袋来,原来那里坐着个中年女人,“八仙渡海口的船只去蓬莱阁,水城码头在维修,这两天停运了。”
“她说得对,我这拖鞋是保健鞋,走不得远路,脚底下净是起按摩作用的铁旮瘩,一路走来保准起泡。”教师哎呦哎呦地直咧嘴,“不往前走了,说出龙叫唤也不走啦。恩人老弟,这得怨你呀,把这儿说得天花乱坠,我可是上了你的大当了,你得负责把我扶回去。”
吕喆话音刚落,刘庆东自言自语道:“我看倒是像恶魔。是呀,吃得疫情四起,鸡飞狗跳的,就没见过有这么虎的。”
“等一下,看有更好的办法没?”吕喆并不急着赶路,却向海面上张望起来。
“小声啊,嫩想把管事的招来呀?”艄公急忙发出嘘声阻止道,“真够嫩了,嫩要**俺也莫有啊,好!那嫩给个价吧。”
“嫩所的是老于呀,咋的嫩们认识?”对方惊奇地打量着游客,“他儿病了,震儿莫有来,快艇是俺表弟的,他姓许,是个养殖专业户,一场赤潮海鲜全毁了,莫法子,出来挣两个钱。”爱说话的女人解释完,她掏出手机打起电话。
“可以,送嫩洪家到小海桥。”青年艄公满口答应着,连连招着手,催促岸上的人抓紧上船,还不忘警惕地扫视着海面。
乘坐者还不放心,医生李玄追问了一句,“你要多少钱啊?”
“嫩们就七个银哈?行,三十一位,给二波一吧。快上来,一会儿被监察的瞅见,就麻烦啦。”艄公始终注视着北面的动静。
吕喆听他俩说完笑了笑,用手指着近处的海边,“那里就是八仙过海的出发地啦,八仙礁。咦,那礁石边坐着的不是曹老师吗?”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从西边快速驶来一艘小艇,“伙计,上哪儿去呀?”上面的船工低声询问道,在他的腰上系着根安全带。
“不会是脚扎了吧?”协警刘庆东不无担心地问。
李玄立即插嘴打断他,“刘大哥,我们东北人可没那样的啊,没听说,哪家弄个老虎、狗熊吃吃,南方人乱吃的狐狸、黄鼠狼、刺猬、长虫、耗子,在咱们那儿都变成‘狐黄白柳灰’大仙啦,有多大胆子敢惹乎它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