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小册子,清清楚楚印着《圣经》的书名。
就听笑容可掬的黑袍男子娓娓道来,“亲爱的弟兄姊妹,你们都是神的儿女,《圣经》新约中讲,主耶稣批评最多的是法利赛人和文士,法利赛人是神殿中的讲经人和传道人,他们能说不能做,道理都对,但是总拿着这些道理去要求别人,而自己却一点也不做。所以《圣经》上说,应召的人很多,得救的人却不多,无论哪个时代,能够秉持真理的人都是少数。因此我们唱诗班的每一位成员,都要以谦卑的心和渴慕真道的心做信徒的表率,用歌声来服侍神、赞美神。这次受邀来参加歌唱比赛,不是为了名次高低,而是来高唱赞美耶和华的颂歌,把福音的种子撒向人群,用歌声宣扬神的真爱,以此坚定自己的信仰。让我们做个好人,依靠神的帮助,同样当你想要做个好人的时候,神也必然会帮助你,愿神祝福你们。”
他随后开始指挥大家唱歌,先是“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地男女声合唱,交错与应和显得格外和谐。随后是气势辉煌的《欢乐颂》,眼见是一支曲子接着一支曲子,一时半会儿是排练不完了。
打电话的假小子被情形所迫,喊破嗓子也说不清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只气得将半支香烟弹到海里,无奈之下也去了上层甲板。
老爷子还在注意着女孩子,“这姑娘是个话唠啊,打起电话没完没了,口口声声要跟人家分手,却车轱辘话腻个没完,我都纳闷她说了那么多话,吐沫怎么不干呢?应该尊称她为不干胶。她的男朋友脾气不错,不急不恼,活脱脱个小考拉,可爱,面对小对象的胡搅蛮缠,真有耐心烦。”
“爸!您怎么板不住呢?又给人家起外号啦。”姑娘生气地一跺脚。
第二章 欲寻短见
“老何教授,你们在这儿乘凉呀?这里是比舱里敞亮哈,三等舱在甲板下面,空气不流通,放个屁半天也转不出来,太憋屈啦。”说话的是个秃顶的中年男子,黑脸膛,大环眼,一部上接鬓发的络腮胡子,让人见了都替他惋惜,若是这大把的毛发长在头顶,那该有多好啊。
男子穿着镂空的T恤衫和休闲的七分乞丐裤,裤腿故意破出几个口子,脚上踏拉着懒汉拖鞋。他敞着怀露出圆鼓鼓的大肚皮,可能是在舱里呆热了,不时擦着脸上的汗珠子,还拧开手里拎着葫芦形状的红色水壶,极其享受地喝上一口。
“哦,是李大夫啊,你们怎么不下棋啦?也出来吹吹海风啊。”老爷子见是同舱的乘客,态度友好地聊上几句,像是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可耳边还回荡着啪啪山响“仙人指路”、“当头炮”、“支士”、“将”的摔棋子声,和此起彼伏“缓一步”、“玩赖”、“不带这样的”的抢夺吵嚷。而那个对阵的臭棋篓子就站在医生的旁边,正冲着老人笑嘻嘻地点头示好呢。
老爷子初次见面便打听过了,这个秃顶医生是区医院的大夫,给人照胸片的,说是姓李名玄,并一再强调自己可不是修仙得道之人,之所以父亲给起了这个名字,全是因为出生时胎位不正,难产!差点儿要了母子俩的性命,故此名字里带了这个玄字。
至于另外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子,从面容上看比医生大不了多少,一巴掌盖不住的大脸盘,小小的双眼皮眸子,前面还架了付高度数的近视镜,镜片一圈套着一圈,足有啤酒瓶底那么厚,显得脸庞愈加得圆圆大大了。
这位穿着半袖汗衫,休闲短裤,是个扔到人群堆里就再别想挑出来的主儿。他自我介绍,原是发电厂的运转员,后来休长假不再倒班了,说是心里累得慌,回家也没闲着,托亲戚找了份协警的差事正干着呢。
医生的目光已经转到唱诗班的身上,并随着旋律用手打着拍子,“教授,你听,这些信教的唱得多好听啊,我还以为快过圣诞节了呢。那位神父指挥得也到位,刚才唱得什么来着,哈利路雅,哈利路雅,我猜这个什么雅,一定是天主教的仙女吧;还有那个是《欢乐颂》吧?这曲子我门清,是英国人贝多芬写的,教徒结婚时经常唱啊。人家教会里讲的是一夫一妻制,不带离婚的,现在的小青年可不行,坚持不了,结婚离婚像过家家,吃个冰淇淋的功夫就分手了。我家就在大南教堂附近住,没事就爱进去听两段。这次出来开会感觉真好,还能听到这么美妙的歌曲,不觉我激情澎湃起来,啊!刘大哥,我有诗一首,院长让我来开会,吃的喝的厂家拿,未派小陈与老贾,孩子借读我帮他。”他还洋洋得意地哼哼起来《第九交响曲》的调子。
秃顶嘻嘻哈哈的一通神侃,惹得女子挑理了,“李医生,你把教堂当成茶馆了,没事儿还去听两段,信不信不要紧,最起码态度得端正。我请问你,为什么用冰淇淋来形容时间呢?有什么典故吗?”
“典故?没什么典故啊,我只是爱吃冰激凌,用来形容时间很快的意思。”医生收回目光投向护士,感到这姑娘外表文静,骨子里却倔强得很,爱较真,应该是个茬子,不好惹啊。
老人跟着也指出医生的不是,“何琼说得对,对天主要崇敬,不可怠慢触犯。李大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