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轻嗯,换冷水接。
见她没有答复,任宇又问了一遍,“你一般都在这层上自习?”
连枝接好水,一边盖盖子一边回答他:“是啊,这边靠窗,外面树多,这块座位少,学习起来自在一些。”
任宇拧开水杯,弯腰去按开水按钮,调侃她:“看来你是尝试了很多地方最后敲定的这里啊。”
“差不多吧。”
*
说来奇怪,也不奇怪,从那以后,连枝经常在四楼遇到任宇。有时候他同她在一区,有时候在书架后面的区。等连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熟到他出去吃饭会叫她一起的程度了。有时候连枝不想吃晚饭,任宇还会给她带酸nai回来。她经常学习到九点回宿舍,大多数时候,任宇也会挨到这个点,和她一起出图书馆。
“这么早就在准备毕业论文了吗?”连枝听起他的吐槽,不惊感叹。
“早一点准备早一点解放,研三的时候事情多,又要实习又要论文,不早点怎么应付得过来。”
他们出了图书馆,迎面吹来略带凉意的风。
彼时已是十月国庆,连枝没有回家,也拒绝了陈悠然邀出游的计划,因为考试时间逼近,她想多学习一点。
任宇抱歉地说他明天要回家,不能陪她一起上自习了。
连枝忙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而且这话说得太奇怪了,明明是恰好都在一个地方上自习,怎么就变成他陪她上自习了。
但任宇的朋友出现,叫住了他,所以连枝把那份困惑埋在心里,自己先回宿舍了。
倒是陈悠然听说他俩常在图书馆学习以后燃起了八卦之魂,“看不出来,咱们枝枝还很招桃花哟。”
连枝两眼迷惑,叫陈悠然别乱猜,“你见过对你有意思还让你自己回宿舍的人吗?”陈悠然摇头,于是连枝顺势说:“所以你想多了。”
“哦——那你现在是在惦记送你到门口的人吗?”
闻言,连枝便不说话了。
陈悠然对任宇有偏见,所以她告诫连枝:“你小心一点,他是杜lun那个狗东西的朋友!”
自从上次杜lun中途把她俩甩在路边之后,陈悠然回来就跟他分手了,即使杜lun后悔,不断道歉忏悔也没用。
*
那天之后,祝丞结又找过她一次,他没有戳破那晚的谎言,而是以一种平和如往常一样温润的口吻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连枝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她扣着食指的皮肤,盯着那台灯,口是心非地说:“最近在备考……可能不是很方便……”
连枝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乌gui,遇到问题就缩进壳里,逃避可耻但却有用。
听到她这样说,那边似乎是沉默了半晌。连枝听到自己清浅的呼吸,吸着脸颊不敢讲话。有那么一瞬间,她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
过了几秒,祝丞结便说:“无妨,等你考完。”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挂了电话,连枝吐了口气,感觉很轻松,也感觉很沉重。
不知好歹,可能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背书背到一半的时候,连枝忽然这样想。
*
欠任宇的那顿饭约在她考完主观题的那天晚上。
听说她要跟任宇出去吃火锅,陈悠然不放心,说要陪她一起去。任宇对此没有意见。
他们仨去吃了火锅,考虑到连枝脆弱的肠胃,点了鸳鸯锅。
饭席间,任宇看出了陈悠然的敌意,天地良心,他跟杜lun只是经常一起打球,说熟也不熟,说不熟呢倒是认识。不过这话到了陈悠然耳朵里就成了狡辩,看他更不爽了,任宇觉得自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顿饭吃的好不热闹。
连枝起身去洗手间,陈悠然说她也要去。
任宇皱眉,怎么女生从小到大都爱结伴上厕所。
连枝在洗手池边整理仪容,等陈悠然出来。门口过来几个人,她的肩膀被撞了一下,那人下意识说抱歉。
“没关系。”连枝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赵念初。
眼神相撞,两人都是一愣。
赵念初停下脚步,似乎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不太友善。连枝对这种直白的审视感到不适。
根本没必要久待。连枝擦干了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越过她,到后面的走廊上。
“呵——”赵念初冷笑出声。
连枝莫名其妙地扭头看她。
“结果到最后,不是你,也不是我。”赵念初的嘴角扯过一丝嘲弄的弧度。
“什么意思?”连枝不明所以。
见她一脸迷惑,赵念初拧着眉头,语气放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连枝更加疑惑了。
“他订婚了。”她说完,转身进了洗手间,留连枝怔愣地停在原地。
走廊灯光晃眼,盯着那光久了,只感觉一阵眩晕,人竟有些站不稳。
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