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自己车技好的?”安安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
“手腕摔伤了?让我看看。”章家明一把拉过安安的手。
安安触电般抽了回来:“没……没事,一点事儿也没有。”
章家明仔细看了看,才放下心来。一边用食指指腹勾着眉梢,一边有点窘迫地笑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还好你没事儿。”
“不过,它有事儿了。”安安哭笑不得地指着那辆七扭八歪的车子说。
章家明嘿嘿笑着:“没事儿,我晚上到学校门口的修车铺修一下。”
两个人整理了下,勉强推着那辆濒临解体的车回了学校。
***
期中考试转眼就到了,一共要考三天。
每考完一科,古丽敏就忙不迭跑来找安安对答案。
“完了,这道又错了。”她哭丧着脸。
李桑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考完就拉倒,你别总对答案行不行?”
宋欣在一旁说:“怎么你们说的这道题,我像没做过似的呢。”一脸着急又茫然的样子。
最后一科英语考完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恰好是周五,学校给大家临时放了半天假,老师们也会利用这半天赶着批卷子。
李桑和大家商量着要去县城里玩儿。
宋欣兴致缺缺:“我不想去,考得糟透了。”
安安倒是一反常态:“去吧,考完就别想了,放松放松。”
宋欣听她这么说,点点头,神情轻松了一些。
四个人,并排往县城里走着。
考试结束到成绩公布前的时间,可以一分为二。前一半放松,后一半忐忑又或者期待。
此刻,就是最放松的时候。
四个女孩儿欢脱得像四只小燕子,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
“安安,你和你家章家明怎么样了啊?”李桑永远是直来直去。
“他才不是我家的。”安安说。
“你别不顾重点,你俩到底怎么样?”李桑追问。
“没怎么样。”安安还是不紧不慢地。
“哎呀,傻子都看得出来,还用问啊。”古丽敏抢过话茬儿,“他俩啊,是郎有情,妾有意。”
“安安,你也喜欢他吗?”宋欣一脸认真地问,“那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哪有”,安安心里有点不舒服,脚步也放慢了,“我只想好好读书。”
她回答着,也像在告诫自己。
古丽敏绕过宋欣,挽上安安的胳膊:“别想了啊,咱们是出来放松的。”
“嗯”,安安淡淡地答应着。
路边的烧烤摊,烟火气十足。铁板上的油滋滋地响着,泛起一层密密的小气泡。一串串鱿鱼在摊主的按板下张牙舞爪,一副死了也要抗争到底的架势。
“吃这个吧,太香了。”李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鱿鱼。
他们每人吃了一串抗争失败的鱿鱼,心满意足地继续压马路。
县城中心有一个十字路口,路口一侧是当时最高的一栋楼,有十几层的样子。最顶部是一个很大的钟,无疑就成了县城的标志性建筑。
县城里的人们约会见面,最常说的就是:“大钟下见”。
四个姑娘不知不觉也来到了大钟下。仰望钟面,长长的分针慢慢悠悠地转着。
对于十几岁的人来说,指针常被认为转得慢慢悠悠。
青春年少时,总觉得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
四个人所谓的“玩”和“放松”,也就是顺着马路一路闲逛,遇到什么玩什么。
大钟底下很热闹,一圈人围着。原来是一个卡拉OK摊,一块钱一首,随便唱。
李桑唱了一首甘萍的《chaoshi的心》,婉转动听,四周围观的人都给她鼓掌。
李桑高兴极了,不停地叫另外几个女孩儿一起唱。
四个姑娘一起唱起了《海阔天空》。
这个普通的下午,在这歌声里悄然而逝,却留在了每个人的记忆深处。
总有些平凡的日子,在未来一些更平凡的日子里,变得弥足珍贵。
***
四个女孩儿赶在晚饭前回了学校。
安安不大有胃口吃饭,一个人直接回了教室。
晚饭时间,又是刚考完试,教室里空无一人。
她在座位上坐下来,百无聊赖,打算整理下书桌。
低头看下去,桌斗里居然放着一个随身听和两盘磁带。一盘Beyond的Jing选集,一盘张信哲的《宽容》。
安安把《宽容》放进随身听里,塞上耳机。张信哲的声音干净又透亮,高音高亢婉转,低音温柔细腻。安安趴在桌子上,听入了迷。
章家明不知什么时候坐进了座位,安安抬头时,撞上了他的视线。她赶紧拿下来一只耳机,按停了音乐,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放的?”
“嗯,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