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软的,我躺在硬板上才舒服一点。枕着软的东西,我一会儿又该想吐了。”
桑桑连忙挪开枕头,拿着扇子给她扇风试图让她稍微好少一点。现在这天都凉下来了,在京城扇子早就不用了,也就还有一些热爱凹造型为凸显自己气质的大小姐和只要风流倜傥之度的才子成天拿着扇子到处起范儿。要不是收东西的时候比较匆忙,正好划拉了一把扇子进来,能给她通通风,她可能会真的顶着这张面目狰狞一脸紫黑之气的脸,把头撂在车窗上,给大家伙表演一个自挂东南枝。
“世子妃您还好吗?宋都统说再走五公里的路,前面有一家候馆,今晚在候馆修整。”魏义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颇带着几分紧张。世子临走的时候可是交代了,要他好好照顾世子妃,世子妃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都要和他算账。世子妃再这样下去到边关,肯定得憔悴不少,若是世子看到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我知道了。”徐安安揉着额头,应了一声。五公里,再忍一忍,应该很快就到了。
等傍晚时分到了宋祥说的那个候馆,徐安安几乎是连滚带爬就冲下了马车,连客套的话也不和宋都统说了,直接冲进了二楼的房间。
这才走了不过几天,虽然离了京城,但周边的城镇倒还是颇为热闹。沿着官道还有候馆能供人歇脚留宿,等再往前走,没了正儿八经的官道,只有来往商客众人走出的商路,到时候估计想找个能歇脚的候馆都难了,只能夜宿扎营了。
本来候馆里的人就不多,一瞧见前后这么多的官兵不少人生怕起了冲突给自己惹了麻烦,更是提前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整个候馆顿时空落了下来,只剩下了徐安安他们一行人。
叫了热水彻底洗了个澡,徐安安揉着自己快散架的肩胛骨,把自己重重摔到了床上。候馆的木制床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错位脆响,徐安安伸展自己的四肢毫不在意。出门在外,有床,有热水,等会儿桑桑还上来给她送吃的,吃住睡都有了,还能有什么不满意。今天就算是床板塌了,她都绝不可能从床垫上起了。
趴了一会儿,徐安安觉得这声音听着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好像不只是她身下的床在吱吱作响,连整个房间都有些难以言喻的轻微的抖动,像是要四分五裂前预告般的颤栗。
徐安安腾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很紧张地感受着房间内不易察觉地颤动,随时准备夺门撤出。房间内的设施看着倒也不破旧,也就是这几年的样子,这候馆的建设应该不会差到要塌楼了。
这古代的木质建筑瞧着就是不太稳当,等了一会儿,那颤动又突然消失了,徐安安在心里嘀咕着,有些拿不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走到窗边,支起雕花斜格窗,想瞧瞧外面是什么情况。
她这一低头,猝不及防和就趴在她窗下睁着两个圆溜大眼睛高度疑似人性生物的人正好对了一眼。
徐安安:“……”
没有当场尖叫出声,已经是她这么多年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最后的素养了。趴在木杆上正要往上爬的小姑娘,手停在半空,呆呆地和她对视了半晌,眨了眨眼。
原来刚才房间里莫名的晃动是这姑娘踩着外面的支撑柱往上爬的时候导致的。候馆建了有几年,又都是木质结构,被她一踩,难免会带给屋内的人晃动感,尤其是徐安安还是最靠外面的这一间。
“姑娘这是要到哪一间去?”徐安安笑的无比端庄还带着抹慈祥,把那个趴在柱子上的姑娘给看的一愣一愣的。
“我到上面……”
“好的。那姑娘您慢慢爬。小心着点别摔了。”徐安安温柔地叮嘱了一句,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嗒从房间内关上了窗。
这候馆总共也就三楼,她的房间在二层,这姑娘要往上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别来搅合她就成。虽然从上到下看不全这姑娘的打扮,但是从她直接爬楼翻窗进屋的彪悍行为来看,肯定是江湖儿女,她自认不认识这位姑娘,应当不是来找她了。
徐安安正想着这人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的窗户就被人从外拍响了。那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诶,你快来帮我开个窗,我要进来。”
徐安安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还拽住窗棂往里拉了拉,确保从外不使用暴力绝对拉不开窗。
外面爬窗的那姑娘见里面没动静,又拍了拍窗,外面都是驻守的官兵,她也不敢放声,只好压着嗓子:“我是来找你的。你开窗让我进来。”
“你要是想进来,下去之后走门。会有人带你上来的,我是不会开窗的。”
“我是偷偷跑来的,怎么能让别人看见。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你快让我进去。我要撑不住了。”那姑娘的声音里带着丝体力渐消的痛苦。
徐安安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这女子来的莫名其妙,她今日要是信了她的鬼话给她开了窗,她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
“啊啊啊,我真的要不行了。温岑,温岑叫我来找你的,你要是再不开我就要掉……”
话音未来,窗扇已然被打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