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繁冗的监督程序也直接导致了边防的薄弱,西狄杀入城中时,守卫军散乱成一团,等到蛮夷打开粮仓拖走了大量的存粮,都撤出城门往远处茫茫荒野散开时,城内的守军才刚刚集结完毕准备与之对抗,甚至连及时关上城门,将蛮夷堵在城中来个瓮中捉鳖都没能做到。
现在更是被彪悍的蛮夷团团围困,只敢关上城门做个缩头乌gui派兵求援。
孤城坚守,弹存粮绝,若是敢往外冲一把说不定还能有救,只是领兵的人哪里敢就这样孤注一掷带着人往外冲。西狄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打杀起来格外吓人,他们这都多少年没打过仗了,不到最后一刻实在没办法了,谁都不愿意从还能稳稳坚守的城中往外冲。反正朝廷定然会派兵马来救他们的,他们只要想办法守城坚守几月就行了。
云朝兵力素来强盛,在边关被尚未开化的蛮夷摁着头打成这个样子,山峪关总兵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此刻还不是追责的时候,总兵连发三道求援信,前方城池粮库被抢,现在遭遇困守,若没有援兵,城里还剩的粮草只怕不能坚守超过两个月,请朝廷务必速速派人前来支援,拨乱反正。
云轩帝收到边关急报后,第二日上朝便和群臣商讨该由谁带兵前往山峪关平乱。
昨日才是祭月节,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来今日艳情该满大街飞了,现在被突如而来的边关急讯给抢走了众人的视线,再加上皇后娘娘的严格把控舆情,街头之上竟没流传出半句只言片语。
边关的消息看起来紧急,需要重视但也不必过于恐慌。蛮族不成气候,最多也就在边关作乱,抢些物资,再如何也是霍乱不到京城的。朝廷只要派了兵马前去,不多时定然可以平定边关。京城里仍然是一片太平安定之景。
“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开始抢掠了呢?”徐安安磕着瓜子,声响清脆,瓜子皮在透亮的小白瓷缸里堆成一座小山,“前些年没来抢东西不照样也是好好过冬了吗?怎么偏生今年不行。”
“西狄是生活在草原部落,春夏牧草繁盛,牛羊膘肥体壮,过活自然不成问题。可一旦过了秋季,尤其是到了冬天。草原之上寒风凛冽,没有新鲜的草料喂食牛羊,大部分的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羊马都活不过一个冬天,甚至连人也是,往年在草原上冻死的比比皆是。所以每到秋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要来边关抢物资或是直接攻打城池,占下一两座城好让部落众人度过严冬。这十几年,靠开放商贸,他们拿养大的牛羊或是Jing壮的马匹来换我们的过冬的粮草或是衣服。有了存粮能撑过整个严冬活到回暖之时,自然也就不兴战火了。”
既然能活着,一向在辽阔无垠广袤的草原上奔跑的大自然的儿女们,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和供给了他们救命之物的云朝交恶。
徐安安眉头皱起:“那今年这是怎么了?”
“关外民族只知晓放牧策马,算不来那些银钱。和他们做生意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
“以物换物?”徐安安一听就明白了,“莫不是一开始他们能换到的东西多,现在同样的牛羊换不了同等的物件了。他们筹不到足够的物资过冬。这才干脆直接冲进城里抢东西来的更快一些?”
温岑微微颔首:“不错。原先他们豢养的牛羊卖进关后能换到足够的过冬物资甚至还能有富余。可惜商贾jian诈,发现有利可图后纷纷抬价,同样数量甚至更多的牛羊都换不到能撑过整个严冬的东西。叛乱是意料中事。”
徐安安微微叹息了一声,一方连最基本的生存保障都被jian诈的商人压榨殆尽了,此番部落之间联合大规模集结人马恐怕不只是想抢一些今年的过冬之物,只怕是想要彻底解决日后一切的困境。
“若是现在朝廷给这些部门发放物资,供他们能撑过这个冬天。这场仗还要打吗?”战争不可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那是由无数尸骸堆积起来的累累血海,每一滴血那可都是来自一条鲜活的生命。十几年前镇平王击碎野心勃勃的西狄联盟首领,是因为其妄图将狼烟染上云朝所有的疆土,为了护身后千万的百姓安全。若是此次对方只是想讨要物资,云朝给些物资避免边境的土地上泼上滔天血色,也未尝不可。
“恐怕此战是无可避免了。”温岑摇了摇头,“听说他们此次各部落推选出的新任首领行事果断,是个狠辣之徒。他们受中原商贾欺压已久,云朝现在表面看着有Jing兵良将,其实内里早已经是腐朽不堪。若是能趁此机会瓦碎边关的防线,有了城池未来便有了立足之地,各部族再也不用逐水草而居。且不说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云朝也不会在尚未定夺胜负之际便向蛮族讲和。”
“你且看着。”
云轩帝点派人马出兵的速度倒是快,不过一天商讨下来,钦定了在京副将缪和为扬威将军,从守备营调拨三万人马,带上足够的粮草武器,两天后开拔出发前往山峪关平乱。
山峪关在京城一路往西,若是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四五天也就到了。此次边关告急的急报三天就到了云轩帝手里。大部队行军速度还带着东西速度难免要慢些,若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