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他又回来了。
“扉间!”柱间诚恳看他,真挚道,“其实这段当族长的时间里,我已经深深明白了,其实扉间你比我更聪明、更适合族长这个位置,所以如果我现在去跟父亲说——”
扉间:“如果你不想被打死,最好不要说。”
柱间再度露出了暴风雨中的小白花一样的表情。
扉间露出辣眼睛的表情,随手抄起手边的资料盖在那张脸上。
“不过我可以帮你掩护一下,顺便帮你分担一半——”
柱间感动拍了拍扉间的肩膀,露出爽朗笑容:“果然是我的好兄弟,那接下来就全部交给扉间你了!”
扉间震惊:“全部?!等等!我只是说一半——”
但柱间这会儿已经没影了。
扉间:“……”
萧瑟秋风中,扉间伫立原地,无语凝噎。
——不要同情天然黑。
这个教训他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
两天后,当柱间风尘仆仆赶到涡之国时,漩涡族地的中心城内一切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甚至连办公楼内亮起的灯和伏在案桌前的影子都一如既往。
柱间原本还有些忐忑躁动、思绪杂乱的心,在看到那个房间的灯光和那扇被推开的窗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望着那扇窗,如同望着自己前半生的时光——从初见的记忆开始,到相伴、到认同、到心动、到心意相通,他们的一切记忆,点点滴滴汇成河流,伴着这样的月色与灯光缓缓流淌,落入他的心间,平复他的思绪。
事实上,在来的路上,柱间考虑了许多许多的事,有关于双方身份的,也有关于孩子的身份的,还有关于接下来两个家族的未来与计划的。
他认为,无论是作为族长也好还是作为男人也好,在某些事到来时,自己都必须做出承担和表态才行。
但现在,当柱间望见那熟悉的身影时,他又好笑地觉得,自己之前思考的那一切,或许大部分都是庸人自扰。
因为他们两人本来就是悖于世俗、离经叛道的家伙,所以他们之间也不必如世俗的人那样,归于世俗的框架之中,做出承担或表态。
他们只要走在自己的路上就好。
而他们也的确正走在同一条路上。
房间内,似乎察觉到了柱间的气息,一直伏案公务的森深雪起身来到窗边。
她在窗边探身,含笑看着窗下的他。
“怎么?”她笑yinyin地说着,“这回连窗户都不敢爬了吗?”
柱间赧然一笑,轻轻从窗台跃入室内,将森深雪拥入怀中,珍重地亲吻她的眉心。
森深雪有些惊讶,还有稍许的害羞。
她歪头看他:“你今天有点奇怪……你怎么了,柱间?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柱间笑道:“欸?我的表现很明显吗?”
森深雪微微眯眼:“你还真有话呀?说吧,来让我听听!”
柱间看着森深雪脸上有些危险的神色,蓦地笑出声来。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嗯哼,你说。”
“水户——”他顿了顿,又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吧,不过记得保护好自己,好吗?”
森深雪脸上再度浮现微红。
但她却十分嘴硬,傲娇哼了一声,昂着下巴道:“切!算你过关!”
森深雪话是这样说,心中还是十分满意的。
毕竟柱间要是敢因为怀孕这种小事就对她说什么有的没的,那她肯定要用拳头让这家伙清醒过来。
柱间故作不解:“什么过关不过关的?水户以为我会说什么?”
森深雪:“……”
森深雪毫不犹豫,一拳头敲在这家伙的脑门上。
——果然嘴贱的家伙就是少不了这顿打!
柱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笑出声来,捧着森深雪的脸,亲了亲她气鼓鼓的脸颊。
“不要担心。”他温和说着,带着一如既往的宽厚与坚定,“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完全理解对方、认同对方,并脚踏实地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人。
他们从前是这样,以后也该是这样。
所以他们也永远都应该要这样。
森深雪微微垂着眼,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了……”
柱间笑道:“也会一直喜欢你的。”
“……哼!”
柱间坏心眼道:“那你呢?”
“……”
森深雪恶从胆边生,拽着这家伙的衣服,一口咬在他的唇上,堵住了这张说个没停的嘴。
时间仿佛在此定格,清亮的月色像是缎子一样在海面飘荡。
那些承载着美好记忆的过去和充满希望的未来,便在这样的月色中一直延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