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的主厨从小在法国长大,对法式料理很有研究。”许晃道。
“好厉害,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法式料理。”林以瑶又开心地咬了口面包。
两人吃着,餐厅一角忽然响起了奏乐声。
林以瑶向角落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位演奏者,一个人弹着钢琴,一个人拉着小提琴。
林以瑶道:“气氛非常法式。”
“你喜欢就好。”许晃笑道。
林以瑶道:“我们在这里吃东西,他们却可怜地弹着钢琴拉着小提琴,他们的跨年夜也太惨了。”
许晃笑了下。
两人慢悠悠地吃着东西,聊着天。
眼前是喜欢的人,鼻端是玫瑰的淡香,耳边是悦耳的音乐声,舌尖上是食物本身的味道。
林以瑶喝了口酒,不禁有些熏熏然。
“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林以瑶晃了晃酒杯,星辰碎了一酒杯。
林以瑶醉眼朦胧地看着许晃,她双颊飞霞,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支颔,问道:“许晃,你会跳舞吗?”
许晃颔首:“你想跳舞?”
“想!”林以瑶放下酒杯,站起身道,“想,但是我不会。”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许晃左手抓着林以瑶的手,右手扶着林以瑶的腰,两人靠得很近,能闻到对方呼吸间清浅的酒香。
两位演奏者看见他们的姿势,立刻奏起了《Por Una Cabeza》。
音乐时激烈时缓慢,两人时动时静,时远时近。
林以瑶跳着、舞着、旋转着,尽兴着。
等两人微微出汗,他们紧靠着,慢慢的随音乐摇晃。
林以瑶下巴抵在许晃肩上,脸微侧着,说话时的气扑在许晃耳朵上。
她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吗?”
“有。”许晃声音沙哑道,“零点时放烟花。”
林以瑶轻笑一声道:“不是禁烟花吗?”
“本来打算开车去郊外……”
林以瑶看了一眼时间,笑道:“现在时间不够了。”
还差十几分钟就零点了。
“嗯。”
林以瑶能感受到许晃胸腔的震动。她闭着眼,随着音乐慢慢旋转。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林以瑶抬起头,道:“我们下去与陌生人一起倒计时吧。”
许晃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林以瑶,喉结上下滑动。
他并不想让陌生人看见林以瑶,他想把她藏起来,藏到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但他还是道:“好。”
市中心的广场上挤满了人,抬眼望去,大多是相依相偎的情侣。
两人靠在一起,挤在人群中,也成了不起眼的大多数。
最后十秒时,林以瑶随着众人大喊:“十、九、八、七……”
许晃看着林以瑶激动得微微泛红的脸庞。
“二、一!”
“砰!砰!砰!”
天上响起了烟花声。
周围的情侣互相拥吻着与自己一起跨年的另一半,单身的人对陌生人呐喊着“新年快乐”。
林以瑶在零点到来时,转头用着亮晶晶的目光看着许晃。
许晃在她眼中看见了满天的烟火。
林以瑶道:“许晃,我们在一起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出自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Por Una Cabeza》:Carlos Gardel所作探戈舞曲。
第27章
含笑着注视着林以瑶的许晃怔愣片刻,脸上的笑僵在脸上。
林以瑶像是明白了什么,仿佛三九寒天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冷水,让人忍不住冷的打颤。
林以瑶勉强笑道:“没关系,你不答应也没关系。”
“以瑶,我……”许晃蹙眉想说什么。
林以瑶直接打断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烟花落幕,周围的人续摊的续摊,回家的回家。方才还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街头,转眼就散了。
热闹散后,两人之间的沉默令人难堪。
许晃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林以瑶微微笑道,“对了,还没对你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许晃眉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
林以瑶的告白让他即兴奋又慌乱,内心愈发痛恨自己。他是从地狱走出来浑身沾满血ye的丑陋魔鬼,披上了人皮装作是个人罢了,他又怎么会是人呢。这么丑陋又肮脏的自己,怎么配得上洁白美好的林以瑶呢。
许晃看得出来林以瑶现在很失落,但是他却不能安慰失落的林以瑶。他的内心痛苦不堪,仿佛被地狱熊熊烈火灼